2009年12月31日 星期四

幻紀元 第十一回 亂世浮沉2

  張大為的陰謀詭計得逞,太上皇心焚社畿危殆,乃催促五人眾趕緊上路,前去晉見吐谷渾皇帝慕容伏允,而這一路上好不順遂,畢竟由慕蓉沖親派車馬護送,衣食俱齊,可不用一路張西羅東,加重了旅途的疲憊。直到皇城大門,那森嚴的哨衛從嚴把關,看出那攝人的殺氣,還好憑藉太上皇的畫押,才得以通行於皇城之中,一路走中央大道直進目的地,沿途得以窺見這塞外邊陲小國也有如此富饒的經濟匯聚,思藍乃內心驚呼此國戰力絕不容小覷,待隨從們打點這五個未來人食宿起居後,以及提醒明日朝時入見大王的辰時後,其餘的時間便是五人的自由活動時間。
  彷彿時光流轉飄向遠方,這古色古香的味道比起高原上的吐蕃城還更加厚重,不管是衛生水道無一不缺,看來好不衛生,不時撇見骨瘦如材的乞丐露死街頭無人處理,上面還飛散著幾把蒼蠅。此城著重防禦工事,處處有拒馬箭樓林立,一顆令人膽顫心驚的戰士血頭,卻高聳在箭樓忍返尖木端上任自風乾,所彌漫血腥的味道,真在地在鼻中發酵,眾人除了見多識廣的大為外,噁臭的味道均令人忍不住催吐,從這城的大概輪廓,嗅得出此地蠻族噬血的天性,及劫掠成性的惡習,從他們眼中僅見的是近功急利主義,完全不作規劃未來他想。此城還有另一特色,就是一籠籠的奴隸衣不蔽體當街示眾,等待路過的人口販子量價而沽,他們眼神空洞透露出朝不保夕的命運,所有的失落感全寫在臉上,這些人大抵是吐谷渾與他國戰事中所擄掠而來的平民百姓,精於武藝的蠻族多用擄來的奴隸撐起帝國的經濟脈絡,不管生活起居食衣住行,所有的生產力全由奴隸幫傭,所以唯有不斷地劫掠人口,才得以使帝國國詐延年益壽。
  這些稱為穢多的奴隸,終日與下流社會底層脫離不了關係,才五歲多的男孩就讓癩痢的膿包爬滿了全身,奄奄一息在籠中垂死,連眼睛都被蛀蟲鑽出,僅繫的肉質黏絲就快分離剝落,看得真叫人觸目驚心。
  「大哥我們別在街上晃了,這地方真是太恐怖了。」
  趙敏一臉恐懼全寫在臉上,她當護士經驗卻從來沒有看過病情如此惡化的病人。
  「俺再也看不下去了,不過這男孩還有得救,一目是廢了但另一目若急開刀還可以保全,再休養幾日施打抗生素醫醫,早日也能治好皮膚病恢復健康。」
  「大為哥,你說你是醫學院畢業的,總不能見死不救,不如就救救他吧,我僅生還沒遇過如此令人難過的小孩。」
  思藍同情心高漲,其他人不遑多讓,鼓譟地把小孩給贖了,本一眾人拿太上皇施的錢要上酒館消磨,但只今卻拿幾個錢去贖人,誇張的是跟這販賣奴隸的油頭商人討價還價,竟也算將死之人高攀之價目,令人不免見識到逐利而趨的可悲人性。將垂危的男孩帶回臨時的居所醫治,大為雖醫術高超,但要在古代動刀卻可克難重重,不時吩咐人燒那煮那的,還得運用科學道理,從青苔上萃取出盤林西林醫用,那可是伯威的專長,這也是他大展長才的機會。
  大家分工合作,這一來一往之間的大手術,可折騰到三更半夜,雖然疲累但換來小男孩的一句道謝之意,那所有的辛苦也有了代價。
  「想不到救人是多麼令人快樂的事。」
  秋月喜極而泣道出眾夥心頭的話,讓人聽著亦感鼻酸泛泛,這件意外的古代行醫事件,可是讓眾人誤入古代引燃那顆焦躁不安的心以來,第一次心情好轉,有了溫馨的慰藉,感受和煦陽光幾許。
...
  為了應付卯時的早朝上奏,這些早習慣當夜貓的「未來人」,被官派的太監吆喝吵醒,相當於凌晨的四點就要到會場前排排站好,任高原上的寒風刺骨,身體難過非常感覺就要發病了,再加上前晚熬累加班,思藍鼻腔裡醞釀而蠢蠢欲動的黏涕不時在發酵。
  「弟媳妳且保重。」
  「大哥我沒事,你放心。」
  「等會照計畫執行。」
  「沒問題您囑咐的我可記得牢牢地。」
  大為跟思藍交耳談論該如何上奏,卻被太監官拿藤條狠狠地抽下去,要求保持靜默,倆人抿嘴把怒氣吞下肚,卻也不敢反抗作亂什麼,就怕壞了一池計畫。就這樣百般無聊地站了一小時,思藍終於控制不了將所栽培的鼻涕蟲給連打幾個哈秋出來,看來快感冒了。
  早朝的國事大議,慕蓉伏允向來相當熱衷,就是企盼能有所作為,一展他雄才大略,他是不甘作一個苟且偷安的小國之君,一早審閱公文,拿著他老爸的推薦函掃描過一遍,心中暗自盤算著,然後率先開口,
  「寡人聽說太上皇親派使臣獻策,可有這麼一回事?」
  大為一馬當先衝了出來。
  「皇上,野人張某冒死上奏,觀四海之內,素聞以陛下英武誠天下第一,雄才大略乃遠非他番君主可及,是我吐渾谷人民之萬幸呀,唯現值問鼎中原之秋,東面唐國崛起,南面吐蕃作亂,西北兩方盡為突厥人所據,吾國夾魚其中,若甘於墨守成規,勢必遭他國覬覦,以吾認為理應力圖振作,擴展生存空間,方為上策。」
  「這些寡人都知道,只是無奈吾國國力不厚,人才困頓,要如何才能突破困境,亦是朕朝暮之所勞心呀。」
  好戲在頭,緊接著思藍跳出來接力補充說明。
  「陛下之所欲,亦微臣之所願意輔佐矣,方今遠交近攻,攻弱避強才是正道,依吾淺見,東面唐國興起不過五年餘,根基未固民心未定,這是攻其不備的大好機會,唐國首都長安據此不過數百里,趨兵可奪焉,切看幾年來連被突厥及吐蕃攻破之,可謂積弱不振,亦是採劫掠採豐之良辰吉時,請陛下過目。」
  有請早些安排的兩位尼姑模樣,走著台步進到大堂,她們黑紗包覆有說不盡的神祕樣,思藍一一為她們揭開黑紗,一時間眾臣大將們盡表驚嘆之神色,紛紛鼓譟開來。
  「我想諸位瞧見美女模樣,鮮嫩欲滴吧,她們可是唐國美女呀。」
  陣陣驚嘆聲,彷彿有感仙女下凡,思藍又繼續瞎掰。
  「如大家眼前所見,兩女婀娜多姿,是我倆兄弟在唐國劫掠硬娶而來,已死會不可能服侍各位大人的。」
  思藍語重心長地講,讓堂上眾人難掩失望。
  「大人們可不要光看著直流口水,等咱們合作至唐國收刮劫掠一番,床第幸福之事自然可享,諸君不見唐國這貨色的美女是何其多呀。」
  話完兩女不爽地白了個眼色給他,思藍只好收斂些別再多話,而這營造出來的主戰氣氛已生成,連慕蓉伏允都盤算要娶個唐女為妻,陷入長考,心中納悶。
  「多年來都在想為什麼東突厥的頡利可汗要迎娶義成公主,吐蕃的松贊干布又要迎娶文成公主。」
  今日他總算明白了,「可都謂食色性也,所謂一怒為紅顏呀,才屢屢侵犯長安城吧。」
  心中頓時領悟豁然開朗,「大好,我慕容伏允正有如此打算,唐國履犯我朝,蠶食我領土,朕若不反擊,當匹夫是盤中飧,一統天下,唯朕獨尊,朕即天下。」
  慕容伏允說話鏗鏘有力,愈發愈振,朝堂文武百官,齊聲萬歲,那共鳴的聲音大到就快把堂上的屋頂掀了之一回事。
  「大王英明,我等僕眾當助你一臂之力。」
  老早五人眾戮力同心要抓李靖了,才不管那慕容伏允心中什麼大志向,只要他落入圈套,反幫他們一忙就好。
  「那太好了,我朝現今致力於吸收人才,汝爾有何武略其功,不妨展演看看。」
  大王詢問大為跟思藍的武功如何,兩人演武一段對打,叫看倌看得精采,當場封思藍跟大為當方面大將,群臣跟著心領神會向大為、思藍邀賀連連。
  大為觀察這周遭的形勢一時大好,不禁開始捻起他那大落腮鬍,心底可得意地尖笑,可是怎麼說有個白目卻這時候出來亂簍子的,是個保守派的三朝宰相出來講話。
  「大王呀,小的覺得萬萬不可呀,如果貿然取下唐國長安,那可成了吐蕃國的大好之意,任此國吾國後方作亂,一旦打入白蘭伏俟首都,那大軍且在百里之外,如何救火,或任其坐享其成直趨而入哉,可成後患之憂呀,況且唐國如日中天,國勢正值巔峰,此時攻伐無異以卵擊石啊,其主李世民又與陛下堪稱世上唯二英雄,何不英雄惜英雄與之邦友,先擊吐蕃國以除後患呀。」
  這個禿髮維古力可堪稱忠臣,長久以來一直規勸與唐國結好,先行擊敗吐蕃的戰略方針,在高原上纏戰多時,略有斬獲,如今他又站出來深入分析,讓整個局勢有些變化,大為不時汗顏欲滴顯得焦躁。
  這時慕容伏允陷入兩難,得有人出來說明。
  「李順吉汝為唐人卻來投靠我,你就來說明故國的情況,倒底該攻還是不該攻。」
  在眾列臣中,有一個年輕男子走出來,依白袍服飾看來好似守喪。
  「眾位英雄,我乃唐朝齊王府長子,吾父遭奸佞之人殺害,吾定要為父報仇,長安雖貴為唐國之都,重兵之盤據,但由我引線穿針,及對長安城郭弱點瞭若指掌,當可攻破,以吾認為是要戰。」
  李順吉說話大聲,正色凜然岸貌,而思藍一聽此人名號,那鮮活歷史人物全躍然紙上,思考他應是這盤棋的關鍵人物,思藍想多了解些。
  「末將感問君之先父是誰,奸佞之人又是誰,到底發生何等變故。」
  「我父是李元吉,被李世民這奸人所害,此人勾結突厥人殺先父於玄武門,我跟太子建成之子決心要為父報仇,他到江南謀求援手,我則到此,希冀吐谷渾大王磨旗相助,如和將南地方豪傑共同起兵,趨滅李世民指日可待矣。」
  思藍大感奇妙,他的說法與歷史記載出入有些許不同,於是發問:「李世民是怎麼勾結突厥人呢?在陛下面前可要說個明白,不要含糊不清。」
  李順吉有點生氣,眼前問話者是何身分,對他大小聲的,想當年在皇朝中眾臣對他唯唯是諾,有百眾美女服侍他,如今落難至此也要低頭,不復當年爾心底可難過著。
  「李世民這小賊為竄奪太子之位,發難前認突厥頡利可汗為父,是為兒皇帝,並承諾事成,按年繳納大唐四分之一年貢,他竟然如此卑鄙齷齪,對我先父及大伯狠下毒手,又隨即逼破李淵皇上退位,可謂是奸詐無恥之人。」
  說至此,慕容伏允亦心有戚戚焉卻有點不爽,因為他也是逼父退位,而李順吉還沒講完。
  「他殺盡皇朝太子兩府遺族,此恨難消矣,如今吾輩兩府廣招各方舊部、英雄豪傑,共赴國難,以了心願。」
  聽到那麼多歷史佚事,思藍才覺得原來李世民倒是美化了他們兄弟鬩牆、同室操戈的歷史。
  想不到會有不相干人出來講話,於是思藍打鐵趁熱便搧風點火起來。
  「原來如此,沒想到李世民是如此可惡之人,他之所以可以稱雄,其實還是因他有一大將。」
  思藍賣個關子,讓眾人皆在心頭打探,「他是誰?」
  「大人們都想知道吧,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名將李靖是也,此人乃天下群雄盡所懼之士,若能擄獲李靖,則李世民足不可懼畏也。」
  「對極了,此人真乃神將,李世民平定王士充、竇建德,多少是他的功勞,此外平定整個江南,亦是此人功勞,這人原是我伯父建成太子的心腹,沒想到他會甘為叛賊助紂為虐,真是可惡,不過若由我來勸服他,曉以大義歸順大王,當可拆掉唐朝一樑大柱。」
  「嗯,這好。」
  慕容伏允大喜,而思藍沒想到李順吉會幫他補充說明,大樂著,如抓來李靖那不是順水推舟,成了大好計劃嗎。
  「是呀,寡人倒也是這麼覺得,李世民違逆人常倫理殘殺手足,天理不法早是不義之君,還用了一個叛軍的降將李靖,也看得出他寡廉鮮恥了,像這種人哪有資格跟我其頭並論互稱英雄,寡人決定跟他會會。」
  這時候又是那傢伙出來亂,「大王千萬不可衝動呀,唐國軍備精良,大有鐵騎連弩,是吾國尚非對手呀。」
  這時慕容伏允有些生氣,為何禿髮維古力每每要與他作對,一擋再擋接二連三,搞得數年來老父都不出兵,於是他站出來政變,把老父貶下鄉,自己稱黃帝來了,這回這老臣還要來擋,早就「度濫」他很久了。
  「大王別怕,唐國那些冷兵器都不夠看,我等一隨人裡頭還有一名大將,此人工藝卓絕,只要他研發個武器帶上戰場,遇到敵軍瞬間就飛灰煙滅了,大王瞧瞧。」
  思藍這回拉伯威出來獻寶,早就計劃好了,伯威拿著兩個吸盤的古怪東西,只見對掌啟動裝置後慢慢拉開一道藍色電波逐至泛流湧現,早安排好了,思藍在旁邊協助拿起木頭當作假人,伯威雙掌行雲太極磨圓之手勢,將電波流滾來滾去形成一枚電球匯聚,便朝木頭方向丟去,樣子就像龜派氣功發功一樣,瞬間眼前的木頭便燃燒殆盡焦黑而化為烏有了,眾臣們目睹此神武出鞘現於事,紛紛鼓掌,還喧嚷什麼神武蓋世,抵得上唐軍百萬,而這時大王可樂得從上位跳了起來,大喜走向伯威。
  「快說這神武該是如何使用。」
  「大王,用這神武可要小心,得要戴上這絕緣套,然後啟動開關...然後手勢很重要...
  伯威細心地教導他如何使用,慕蓉伏允這回可像小孩般拿到新玩具般樂得很,他高高地舉起所謂的神武,就像得到世界冠軍舉起雙手來,要大家配合起鬨。
  「有眾位神將相助,朕將直搗唐國長安,開疆闢土創我大吐谷渾王朝。」
  眾人皆連哄然鼎沸齊聲萬歲,只是就只差那一人,分明出來搗亂嘛,那就是禿髮維古力。
  「大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你這傢伙,萬什麼萬,掃什麼興。」
  慕蓉伏予動怒地火大,立刻現學現賣滾出了一顆電波球丟到維古力身上,這可憐的傢伙當場腹部被穿鑿出一個洞,雙眼白瞪倒地死不瞑目,場面恐怖非常,見刑罰乍現,可讓大堂上靜肅莫名,凝固在一片白色恐怖氣氛下,再也沒有人膽敢把萬萬歲講成萬萬不可了,這時候大王可意氣風發樂得很,當場授官給伯威,是謂兵器研發大臣,且他從善如流開始計畫攻打長安,大臣將軍們紛紛獻計,是故,請求吐谷渾大王出兵唐朝,以擄李靖來交換文成公主的計畫終告大成。
  皇上後來明白秋月不只是唐人還是皇親身分,更是可喜可賀,因她有慕蓉一族的控獸能力,因此就讓她專司獸化部隊,而張敏亦有醫療能力,便派她統管醫療事務,一切進攻長安之先期準備計畫,正如火如荼地展開。
...
  思藍這回成了方面大將,職稱上是好看,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吐谷渾人口不多,軍隊僅兩三萬,因此思藍所領之眾,也不過區區五百騎,他只會騎馬,並不懂騎兵戰術、訓練等瑣碎雜事,索性委由官派的副將代訓,自己則趁空檔之餘,討到首府伏俟城閒晃,這回因大為等人忙著軍事,只有自個閒晃,這城裡建築少,多以蒙古包為主,但顯然遠處有一高聳的寺廟,想說要觀光,那寺大概是唯一的景點吧,便想進寺廟解解霉運算了,因為最近桃花上身,還是兩個好桃花,卻無奈撞在一起糊成一坨,噗通一聲亂了一池春水,思藍難免波及到妒火灼身之厄運。
  進到寺廟裡頭,想知廟裡到底在參拜什麼神祉,老天,一眼望去,盡是三隻眼的佛像,會不會古代的佛神都有三隻眼呀?這就太奇怪了,那應該多少跟神悟石有關,有石頭就會長眼睛呀,真是可怕,如此一來,印度一定有神悟石的存在吧,因為那邊濕婆也是三隻眼呀。思藍仔細凝視著供堂上最大尊的佛像,那應該是佛祖樣貌,只是仍有第三隻眼的存在,然而發覺一股奇特的現象,此佛相手捻著蓮花算正常,異常的是蓮花上盡然也刻著69的符號,這不是跟他之前所持的神悟石上符號一模一樣呢?但略有不同的是,這69的符號是藍綠色的,跟他之前所持是紅黃色有所不同,孔雀綠吧?!這又代表什麼。反覆觀察那蓮花佛器也許是顆神悟石的雕飾吧,難道佛門之中也有神悟石,如是這樣,那釋迦摩尼應該曾經持有此石吧,所以才讓他擺脫輪迴的苦難,作苦行憎的修行之苦,得以萬死,嘗遍天底下所有人的苦難,說到大難不死的還有神農氏呀,他不是嘗遍百草是吧,說不定有神悟石讓他死了很多遍,得以活過來撰寫本草綱目,這其中的歷史大謎團,如果能破解的話,他肯聽成為國際上知名學者了。如此想的話,為何持有神悟石的人會想把自己變成神呢,比方佛祖跟文成公主呀,成了神後,被人民膜拜,到底是何種感覺呢,虛榮心作祟吧,這樣有沒有褻嬻神了一點。
  話說如果佛門中真有神悟石,那麼是否有一途他想,如果到佛門盜取神悟石呢,作為往返現代世界的依據呢,他再仔細思量看看,就覺得這想法有真是天馬行空不切實際了,話說佛門哪裡又有神悟石了,自己又何德何能,又要怎麼竊取神悟石了,波西-傑克遜與神火之盜,別傻了。如果進步研析的話,據己邏輯推論,文成公主原本就是古代人角色,她憑藉著神悟石得以長命百歲,卻從未來闖入了古代時空,要不就跟古代的文成公主撞到人了嗎?如果相對論中的弒父謬論成立的話,那是不是殺了古代的文成公主,那個從未來回到過去的文成女皇,不就會消失了嗎,要是綁架古代的文成公主,去跟現代的文成女皇談判,那是不是可以要脅威逼交出神悟石了嗎,那麼說來其中大有學問,哎呀自己搞混了,分什麼未來跟過去的文成女皇這麼複雜呀,哎呀,突然靈機一動,她倆的神悟石不就是同一顆嗎?如果要從未來的文成女皇手中奪取神悟石太困難的話,還不如去跟古代的文成公主手奪取神悟石還來得容易些,若不能擄到李靖,那乾脆就去吐蕃國走一趟嗎,想到如此,深鎖的眉梢,便舒展了不少,有了一個備案,真怪自己早該想到,打從跳入這個古代時空,就該去找吐蕃國的「那個」文成公主,而現在距離吐蕃首都拉薩少說有千里之遙,而且攻打大唐的計畫都計劃了,這回說要折返千里不知道要跟大為如何開口,還是先行A計畫再來規劃B計畫吧。
  算了,還是將計就計,走到哪算哪,況且這麼急著回到現代幹嘛,好歹在古代觀光個幾月也不遲呀,也許將遊歷的過程中記在腦海裡,回到未來不便成了古代通,要是電影製片商要拍古代電影,豈不都要請他去指導,那財源不就滾滾亨通不是,哈哈,思藍心底想得倒是很美。這麼做白日夢,心頭的雜念也就化去一半,然而貪念倒是填塞了不少。
  身心愉快的思藍便晃出城牆郊外悠哉地散心一番,人來到了青海的草原,看著一片綠油油的草海跟若干羊群,心胸不免開闊幾分,此地的人民多以放牧為生,所謂的遊牧民族吧。
  「你笑笑的樣子,有不安定的氣質,我的心狂亂不止,你自由的方式,像一個游牧民族,迷得我愛又痴。」不知不覺哼起吳思凱的最愛是你這名曲囉。
  疑,那是誰,不正是太上皇嗎,他不是下野了,跑來這邊幹嘛,這慕容沖就在城外放牧,是否關心起國家大事來要些情報,他幹嘛不直接去找慕蓉伏予就好,在城外當牧羊人,疑?於是便找他攀談。
  「承蒙太上皇隆恩,小人已稟告皇上,皇上開明,納諫如流,決定要直搗長安,太上皇的引薦,小輩們都感激不盡。」
  「姪輩莫太客氣,我乃為國家盡一點心力而已,如今皇上終於久夢初醒,不再墨守殘缺了,決定振作了,這一了老殘的心願,也當感謝大俠給的一番警語,不然我這老殘還在醉生夢死呢?」醉生夢死?疑,他是指隱逸山林不過問政事的消極作為嗎。
  「太上皇過講了,但小人仍有一事不解,能否請太上皇為小人開悟。」
  「賢姪,莫客氣,請講。」
  「那小人便口無遮攔了,敢問太上皇,您到底跟現今皇上,有何怨懟糾葛,為何你要隱居、退位,甚至避而不見皇上呢?」
  「你真是問到我心坎裡去了。」
  慕容沖緘默了很久,本來思藍想要開口不免為其難了,不過沖老搶在先頭回答。
  「也好,雖然我已多年不再提此事,如今看在緣分上,大俠有恩於我,就對你講講罷了,好解解我多年煩悶,說到此事,哀家就慚愧不已,回顧當時我仍在位,西涼國為和我國修好,屬意要將敦煌公主許佩給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哀家見此公主仙姿玉色,乃垂延其美色,於是乃改變主意,竟跟太子搶婚,強納公主為後宮,而當時皇上怒不可抑,乃舉兵討閥哀家,酣戰月餘終至我軍不敵。太子登基後,雖大赦我罪,只罰哀家退位,但敦煌公主入我門下已久,如今要投人懷抱,以她堅貞情操,當然不情不願,竟想不開不告而別,流浪她鄉去了,我跟皇上倆人同感傷心久矣,尋她是去哪了,聽說到江南當尼姑去了,唉這一離家就只千里,一喚不回呀。爾後皇上心灰意冷終日憔悴,不圖富國強兵之事,遂使國土逐漸崩離,唉,哀家實在罪孽深重呀。」
  話完他覺得羞愧萬分,不時黯然神傷。
  聽完沖老的一番醒眼,真覺得紅顏禍水在古代應該是司空見慣挺容易發生地嘛,思藍好心安慰太上皇,且跟他說自古英雄,情關難過,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償所願的,他又說來時方出個吳三桂,一怒之下為紅顏的故事,要讓沖老寬心些,畢竟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沖老不是聖人又孰能無過呢,在思藍的寬心勸導之下,讓沖老這幾年來的心事重重,就像是過往雲煙,解放了自己的悲傷,於是心情大好乃邀思藍乘馬前去自宅,煮酒暢飲敘談一番,而途中邊欣賞那塞外壯闊美景,好不快活。
  在與慕蓉沖的談話之中,得知西方有傳來的佛教他覺得教義不錯,想用來教化吐谷渾人民於是引進,讓本國人民去皈依佛門,只是佛門教義原本是禁殺生的,但是無奈吐谷渾逐水草而居,以畜牧立國,貧瘠土地惡劣氣候哪來農耕呀,於是修改教義類似為「藏傳佛教」,法意是容許殺生的,而且還包括殺人呢,這不是很奇怪嗎,等他引入佛教後,沖老還特地興建一佛寺,說也奇怪,漸漸地四方的遊牧民族匯聚在此,逐漸形成首都,不再過著漂泊放牧的生活,更使得國家人丁旺盛,兵力充沛。
  思藍在想其實佛入吐谷渾已算晚了,打從五胡亂華的時代,胡人厭倦了以暴制暴的統治,各國亦不競相引入佛教,來增實彼此國力,總結而論,引入宗教跟本就是政治的籌碼罷了。思藍心想,人最害怕的莫過於死,宗教若能給人們相信死後存在的世界,則人們對於最大的苦難,死,都得已釋懷了,那何況是其他憂愁呢,所以作為一個敢死,認為有死後的世界,會有救贖的可能,這一切對於一個從事聖戰的軍隊來說,戰力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導底宗教跟政治脫離不了關係,甚至還包括戰爭。
  在慕蓉沖的宅第溫酒祛寒,話到興致之處,兩人便聊起了武功來,思藍想說以他的達摩、達賴十式來跟沖老對戰演練一番,順便看能不能偷學幾招。聽沖老講,他的招式套路為蒼狼十八招,諸如蒼狼在天、蒼狼引渡、野性印記、惡狼傳說等等華麗招式,聽著思藍心中吞口水呀,在與思藍拆招解招了一會之後,終於明白沖老武功大勝一籌,讓思藍頗感驚訝有餘,原來在吐蕃皇宮那裡催枯拉朽地大亂百兵,不過只是小時了了罷了,此時讓他不禁顫地發抖,有感到古代絕學滿天下,決計不能仗自己雕蟲小技,招搖橫行了,不然往後在江湖行走,唯恐過於自大仆街橫死,死無葬身之地。思藍覺得自己才學疏淺,趕緊跟沖老討教起來,沖老大方地教導心訣,無奈思藍老是學不起來,沖老乃告訴他要像秋月般代代相傳的血繼界限,方能練成這門武功,聞此,思藍喪氣不已,這絕學武功真只能看得到卻吃不到。
  大早,思藍感謝能與沖老暢談一夜,十分感激,有感自己身負俗世大任,乃叩謝萬分道別離去,應是須回宮廷兵部報到的時候了,遂頂著夜貓子的疲累,在馬背上打著嗑睡晃蕩地回去了,遠遠地,副將看著大將歸來,急忙趨前呈遞兵情,說是大王決定大軍明日將開跋進發長安了,以防軍機提早洩漏,如此急迫,讓思藍顯得慌張,從沒參與戰事的思藍,只能從電影上了解戰爭的可怕,但人死了就死了,絕對不像遊戲中還可以重來,這事實讓他惶悚不安,尤其是他沒有了神悟石,已非不死之完人了,於是匆忙地邀請秋月等五人,商討對策。
  「這該如何是好呢,一旦我們捲入戰事中,那可能生死難料啊。」
  「關於此事看來,依庵看法,庵與妹婿武功最強,身處萬兵之中,當可免毀除死傷之難,但其他人。」
  大為一掃其他人的神情,「除妹子外其餘人都是廢人,你們留在後方就好,不必做冒險之事,包括我的好妹子喔。」
  伯威跟秋月,發出嘖嘖之音嗤之以鼻。
  「張大哥!」思藍趕緊回答:「您這話過講了,我從未經歷沙場,萬一此去有所萬一,那該如何是好。」
  這話也說到秋月、敏妹心坎去了,她們可心急地莫過於關心思藍安危。
  「說好同生共死,也決要我一道前去。」
  敏妹什麼歷練都磨過了,哪還怕這一回呢,大為說:「我說妹婿,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江湖若聞藍大俠做起事來畏首畏尾,那我妹豈成笑柄,還有妹子,這戰爭非同等兒戲,你們女人家留守後方張羅就夠了,若您上戰場受到男人們的非禮,遭受三長兩短的話,庵哪對得起先父先母呢,且罷,庵估算此去長安劫掠頂多一月有餘,論吐谷渾本就不是久戰之軍,俺早料到本軍必徹,可犯不著擔心了,頂多一個月就回來囉。」
  秋月覺得大為每每稱呼思藍,妹婿來妹婿去,把這兩字掛在嘴邊,讓她好不是滋味。
  「我說張大哥,此話不可這麼說,我家的思藍,可是在太平盛世長大的,哪像你這般驍勇善戰,經歷兵禍習以為常,還殺犛牛肉,披牛毛呢,我看你這蠻子定是吃過人肉,我家的思藍人家是文明人,才不是什麼野人,我看就讓他留在後方吧。」
  大為怒氣衝天,鄙視地對她答對:「話不能這麼說,咱五人乃是未來之人,若只有俺孤軍奮戰,身陷異域,而無妹婿互相照料,萬一真得出事,這可妥當。」
  大為外剛內弱,怒氣終藏著怯懦,都聽得出來,他道出心底的話,原來他找思藍一起去,他也是會害怕,跟思藍半斤八兩,有什麼資格念呢?不過思藍這回改變了主意,大為對他有情有義,總不能放他一人去抓猴吧。
  「張大哥,不會的,我會陪你去的,兩人互為照顧才為妥當,況且我在台灣當兵過,震撼教育也受過,絕對會在戰場上僅管跑在後頭,保持安全才是第一,我會跟大為哥照顧自己安全的,那我的粉紅知己們也就別擔心了。」
  思藍第一次稱她們為粉紅知己,兩人的身分地位一下子被降級那可不是滋味,憤怒的表情寫在臉上。
  「是愛妻。」她倆還真異口同聲,互瞪了眼就撇頭抱胸生砌起來,本來倆人都顯得很關心思藍的,這回可不理他了,但之後,還是各自私下關心思藍的安為,也想跟著去,但都被思藍婉拒了,反說自己武功不錯,自然懂得自保之術,要兩女放心便是,並說若兩女一同前往,思藍還要分心擔憂兩女的安危,換來更多擔憂不是,況且有大為在戰場上做伴,說什麼大為兄是不會讓他身受其險的,所以要她們放心,此後思藍則要好友伯威幫他好好照顧兩位女子,這樣才能讓思藍放心,伯威當然這意,因為這兩人都是他的夢中情人呀。
  隔日清晨,戰爭的號角已鳴起,軍隊準備出發,雖然士兵們跟家人依依不捨,多想要來個臨別的擁抱,但卻被衛兵阻隔著人強,就只能遠遠地觀看,眾人臉上盡是哭腫著臉淚流滿面,場景十分哀淒可憐,又有誰保證這些子弟兵有去有回呢。思藍覺得戰爭實在慘忍,讓多少個家庭支離破碎,還真是懷念和平的時代,覺得現代世界的和平真是取之不易呀。秋月跟張敏的身份就比較特別些,能夠接近思藍與大為互道離別。此時離情依依,依依不捨,特別是張敏,雙親過世,又要跟她唯一的親人,張大為離別時,她內心肯定迴腸喪氣,痛苦萬分,讓思藍酸鼻不已,罷了,隨的軍隊的推移,她們倆的哀容漸漸模糊不清。
  計劃中偷襲長安的秘訣就是要行軍快,所以利用大批的軍馬來攜帶分解的攻城器具,以求機動性。思藍看到萬馬奔騰的軍隊,真是氣勢磅礡,比起電影場面,更加逼真壯闊,讓思藍的內心湧起豪情壯志,觀那些遼闊的江山,難怪古時龍戰一時的帝王,其野心會如此澎湃。不啻五日,便行至秦嶺一帶,嚴禁燈火管制,氣氛顯得殺穆而且危險將至。
  為時傍晚矣,此時大軍正作準備,於半夜時辰殺入長安,讓守軍措手不及。等待之時,大為便跟思藍交耳攀聊著。
  「妹婿,不要覺得我多言,要知道,我們只是局外人,千萬不要淌這渾水,保命第一。」
  「多謝趙大哥關心,你的叮嚀,小弟我一定謹記在心的。」
  兩人真情地相擁,此刻,思藍心頭湧起一股兄弟之情,患難見真情,真情誠可貴,初次跟張大為碰面,還以為他是個粗子蠻不講理,但此時大為的真性情、異性兄弟之情,便早已銘記刻劃在心。兩人不捨地回到戰爭崗位,只是戰事要如何進展,到底是無數個未知數。
  開戰之時,氣氛靜穆之極,連思藍都嗅到殺伐的血腥,以及恐懼的心跳顫動不已,一時之間,戰鼓驚山雷動氣勢磅薄,軍隊像是潰堤的洪水溢了出去,士兵像野獸般的嘶吼,在生與死之際交織著嘆息聲,飄搖的靈魂,是在做最後的掙扎。在戰爭的足下,士兵弱小的像一隻蟲子,隨時能輕易地就被輾斃,為了滿足貪婪的政客藉口,或是君王對戰爭的愛慕虛榮,子民活著只是一種可輕忽的態度,莫不著心,只管他們能寫入青丹,一將成名萬骨枯罷了。長安城垛上有不可記數的弓弩萬箭齊發,冒著箭雨的士兵,攀爬著梯子進入無間苦難的鬼域,城上的落石將他們腦殼砸裂,腦漿跟著傾瀉的鍋油流下,轉瞬間肉香四溢,不會有人覺得香的,換來只是不停地作噁。思藍在遠處挑望,見著這觸目驚心的畫面,內心惶恐不已,戰爭的恐怖,唯有身歷其境的人才知道。攻城這慘忍的畫面持續著良久,多少士兵命喪於牆邊的攻城戰,所幸長安因吐蕃國進犯過,城門倉促修繕,在李順吉的指導下,攻其不備,長安終
擋不住猛烈的衝撞,終歸迸裂瓦解。
  思藍所領的騎兵,在攻城之時,只待壁上觀,但城破後的巷戰,則是騎兵縱橫的沙場,思藍發兵進擊,看到長安城內,家戶閉鎖,黯淡無光,簡直像是個鬼城,思藍還以為如入無人之境,但可不是這麼一回事,眼前蜂擁而來的是一團黑影,劍戈齊張的兵卒們發出地獄的嘆息,思藍好歹也是個大將,如不揮軍衝擊,該影響士氣是如何?思藍於便駕馬衝殺,一馬當先運著神龍出竅,衍生成的無雙亂舞,殺進敵陣之中,後頭部下直見大將如此神武,便士氣大振跟著闖進砍殺,一時之間血肉模糊,大霧漫著血霧,腥味刺鼻。
  蕩寇餘威之時,思藍一眼瞄到東門尚有兵卒脫逃,他興起念頭勢必做一番阻擊,於是撤馬加鞭深入敵陣,奈何不熟兵法的思藍,焉不曉得所領之軍未嘗跟上,怎知一個斬馬刀便砍了馬腳,思藍整個人仰翻入了環甲操戈的行列之中,思藍不得遲疑,落地之時拾起劍柄,施逞天地無用大絕,但到底是摔了馬後氣調不順,漸次地無法逞勇,忽然一面天羅地網將他圍困,一棍記悶使思藍昏厥了過去。
...
  醒時,發現人已上囚車,他不時噁心想吐,可能當時摔馬有些輕微腦震盪了,摸摸後腦勺,發現尚有傷口未全癒合,全身感到疼痛不已,想到神悟石已為文成公主所奪,傷口無法自行療癒,受了傷竟是如此法疼。
  自知是囚中之人,徒然無可奈何,他終日滴水不進,烈日當頭,實在苦痛的發暈。囚車在駟車的快速托引之下,地面崎嶇不平讓囚車不停地震動,著實讓他受到極大的痛苦,人跟著又昏厥了過去。囚車壓解到一處林子中休息,眾人正在忙著執炊之事,突如其來的一群青衣蒙面人士前來劫囚,在混亂殺陣之中,思藍昏頭撞向身子已被揹上馬背,馳騁而去。
...
  幾日在病房裡加護照料,思藍意識漸漸清楚,驚覺此地並非熟悉的地方,好似和風的味道,簡直就像日本式的和室,有一點慧根的思藍一會兒便意識到,從前唐風的屋子便該是如此,這裡是唐朝的和室模樣,當然非是身處日本,到底是誰救他呢。屋內布置樸實,不過三兩桌几跟和式草蓆而已,猜不出是何方人士所居,來者是善是惡,孰人莫辯。思藍發現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顯然有人照顧他,為他聊傷,不可能是奸邪之士,大不了一刀把他刺死,無須如此費事。然爾想到長安攻略戰以後,不知情勢發展可好,大為兄可安好無恙,直叫人擔心。
  思藍等了大半天的時間,終於有人肯進屋,此人僕役模樣,發覺思藍非睡似醒,即便調頭吆喝而去,該是要找來身份更高的善士相見吧,此人應就是思藍的恩人了,自然需當面好好道謝!門扉旋啟,令思藍暗吃一驚,是一女子穿著淡紅的輕蘿裝,一副俠女穿著,翩然搖曳而來,掩飾不住的朱顏美貌,高貴優雅的氣度,直叫人砰然心跳。
  俠女問到 :「俠士你可安好,身體有無大礙乎。」
  「多謝女俠相救,為鄙人療傷,鄙人已無大礙,多謝施主大恩大德,我肝腦塗地也必定感恩圖報。」
  思藍謙恭過頭,只想討得女子歡喜。女子嫣然一笑,回答:「大俠你不必多禮,小女只是在救我陣中大將包赤時,見你困綁於囚車,應不是普通人士,才會鋃鐺下獄,肯定也是革命義士,於是順手解了貴兄之難。」
  「女俠捨命營救,鄙人沒齒難忘,敢問女俠身份如何?」
  「我不諱言,我是隋末王閥王世充之女王予薇,唐軍多想抓我,早已被四處通緝,自從家父受困洛陽,軍隊被李世民所破,家父被扁為庶民後,就不幸為仇家所殺。懷想先父乃隋末群雄中戰功最大,卻被李世民豺狼虎視,坐享漁翁之利,他老人家壯志,怎不惆悵。於是他的大志未酬,這等大任,就落在子輩的我身上作獨生女兒的,就必須肩起重擔。」
  思藍熟稔唐朝歷史,想說王世充是因被李世民圍城,導致糧盡投降,實在不是李世民功勞多大,而是他看準了得吋進尺的時機,這乃是李世民趁人之危,巧取詐騙所獲,方說,
  「我相當了解王女俠的困境,我乃行走吐蕃國及吐谷渾多年的天地無用藍大俠是也,雖然小生才識淺薄,但願盡小人之力,為王女俠盡份心力。」
  思藍第一次報出名號,乃振振有詞呢,他故作莊敬之貌,不失大俠風範,再者,說了吐蕃、吐谷渾地域,予薇應該不知這異番有何人物,他大可放心大俠名號會被拆穿。
  「原來是藍大俠,小女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幸會幸會。」
  思藍差點就要笑出來,笑說予薇肯定不常行走江湖,簡單說幾句就被他騙倒,這也難為她本為大家閨秀,本應不用管天下大事,只管安心嫁個好人家,就可以幸福一生,而這天上突然掉下來的重擔,要讓她扛起,未免太沉重了些。
  問到這裡究是何地時,原來早是已是距離長安幾百里外的洛陽近郊,予葳此次前來洛陽,主要是想攏絡一些王閥舊部,以及一些前朝降將,而舊部、降將們念其父王世充生前待他們不薄,有感厚德恩重仍念念不忘,對於王家淪落此等際遇,餘心不忍,乃許諾王大小姐一朝起兵相應,恢復前鄭王朝巔峰時代。王予薇引導思藍拜會王閥殘部各將,簡單介紹了思藍的名號,卻有人在狐疑的臉上打了個問號,思藍為了不讓自己露餡,於是當場比畫了幾招,眾人覺得精彩鼓掌叫好,於是大俠的名號就這麼掩飾了過去,而說不定也在江湖上開始流傳了呢。王女公事纏身,沒有多餘的分身來招待思藍,要思藍先回房好好休息,自己還有公事要辦。思藍受款待下房休息,但一想到另外四人親友們,現在一定急著找他,這該如何是好,要讓他們痴痴地默默等待下去嗎?內心交戰不已,無法放下決定回去找她們。
  隔日,見著王家大小姐,便想說有要事想先回去告知其餘四人,有關他的安危,沒想到宋大小姐直覺思藍可能會一去不返,覓才心切的她實不願他離去。
  「我是知道藍大俠擔心親友安危,但現在外頭風聲緊,到處通緝要抓拿你,要不,待風聲靜些,由大夥眾人護送你回去,到時一路上也可以互相照料。」
  說倒也是思藍心底想,這古代中國人生地不熟,不要說自個兒回去輕則走失迷路,重則遇劫非難枉死突中,那如果有一點理性成分在的話,回頭絕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方便行動的,但思藍還是挺放不下,見此王予薇便委託報馬仔姑且先去吐谷渾報平安,說他一切安然無恙,要四人先行寬心,如果有急事另行通知思藍。如此安排,讓思藍放下心中的猶豫,他也是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只不過王大小姐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待何時才還得清吶。
  此日,王大小姐說他在洛陽的事情都已辦妥,於便要啟程到壽州去,也就是江南方向,讓思藍由不得作主,只好隨大夥百餘人浩浩蕩蕩離開洛陽,當然他們都是朝廷眼中的叛賊餘黨,絕不能光天化日下大喇喇地逛大街,所以喬扮成民間某一鏢局人眾,說是護送大商人的銀兩而去,這種商業保鏢行為,在初唐的治安尚未穩固前可說十分流行。
  思藍覺得回覓諸友的期程迢迢,此一趟離他們是愈來愈遠了,多麼心事重重呀,對於沿途的大好江南風光,自是不屑一顧,煩憂的心情全鎖在眉梢之間,這王予薇全看在眼裡,一日,王予薇穿著燕好清裝,要跟他到柳樹河畔賞賞春光,只是一時間王女心情大好,竟在花草叢間舞蹈起來,思藍一時分不清楚,是人比花嬌,還是百花遮羞呀,春光的溫暖盡灑在思藍的眼簾之中。
  「真美天使呀。」他不斷發出驚嘆聲。
  「來跳舞呀,藍大俠。」
  思藍受邀在百花明媚中共舞,只覺得眼前佳人是夢似幻,猶不得分辨清楚,整個人就好像飄起來般愉快,心想,
  「如果能與此佳人共度一生那也了無遺憾了。」
  思藍以為王予薇定是看上我了,他以美男子著稱嘛,自從有兩個絕美女子投懷送抱後,他對自己就是超有信心的,所以眼前的獵物也一定逃不出自己手掌心,於是時而曖昧地問,
  「呵呵,如果說我最愛的人近在眼前的話,妳知道會是誰嗎?」
  王予薇羞地回答,「唉呦!不要虧人家女孩子嘛。」
  王予薇笑得真甜美,就好比一朵盛開的花朵綻放,是多少男人希望要盡心呵護的嬌嫩鮮花呢。
  此後一路上,思藍常在搞曖昧,只是王予薇也是曖昧地吃緊,口封也緊得讓思藍凍抹條,難道她已名花有主,心中浮上了個可怕的念頭?,這讓思藍這花公子一路上可追得蠻辛苦著。不過思藍除卻愛慕之心相隨外,也不免想知道大為他們現在的境況,行經途中在客棧裡終有所聽聞,原來吐谷渾已把長安城攻下來後,已是大唐建朝以來,三度首都遭外蠻易手,為什麼不遷都呢,真不懂李世民腦袋裡在想什麼?思藍想說大為有沒有抓到李靖,行假手之計,如能順利,那一切大好。話說大唐全國上下此時人心惶惶,盛傳著,人民不知朝庭的威信何在,那群雄又將再起的流言於是不脛而走,這些聽在王大小姐的耳裡,自然是好聽心底可高興地很。
  來到壽州後,見著一位英挺之士,身著華麗、貴氣逼人,應不是簡單人物,此人迎向王家小姐,一副恭迎諂媚的樣子,不像是正派之人,倒像是個嬌奢淫逸的富貴子弟,看在思藍眼裡,極其不順眼,更扯的是,予薇竟然會投向他的懷抱,這正邪之間,美女與禽獸組合,如何有所勾搭,一瞬間思藍在腦海裡構築的美麗綺夢都跟隨著崩潰了,這我到底是為什麼,欲聞美女屁股的腦中淫亂,卻深不知已著了王予薇的陷阱,她不屬於他,她屬於另一人的,所以自己整個人都被利用,思藍深覺難過又氣憤。
  心乃忿恨不平上下,乃問旁人此人來頭,原是那情敵是隋末江南霸主蕭銑之子,蕭朝泰是也,又聽說現今王閥、蕭閥後代乃在江湖上歃血為盟,陽奉官衙說是要成立鏢局連鎖店,卻陰違地暗中整合江湖勢力,準備東山再起龍戰中原,巧的是,前太子李建成之子李東健也欲加入這股勢力,在江南同好中多有契合,計畫加入造反行伍中。而此盟為使各方勢力團結共事,任何結盟手段都層出不窮,像是由眾人鼓譟將王蕭後代結為姻親,見聞至此,思藍鬆了口氣,好加在予薇還沒答應,要不然那可便宜了蕭朝泰這小子,他一副紈跨子弟模樣,量他作不成什麼大事,聽他說話就知道了。
  「近來各地咱們的鏢局收入如何呀。」
  在蕭朝泰眼中,關心的就只有錢。
  「李世民最近強化地方官衙的兵力,不時掃蕩山賊,所以,最近治安好了讓旅人們都不請保鑣了,我們...這。」
  這部下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們甚麼,如果這樣子下去,金源要從哪裡來,我說,快給我派人假扮山賊,在次騷擾行走山林的旅人,看他們還要不要請保鑣,看是命中要呢還是錢重要,如果這樣他們都不給錢,就殺光他們,看他們要給山賊還是保鑣錢,反正到最後錢都歸我,哈哈。」
  蕭朝泰想了一個餿主意,還自得其樂高興地很,以為自己絕頂聰明呢,不過看在思藍眼裡只覺滑頭小丑一個。
  「蕭大哥,我覺得這樣作並不太妥,我們本要凝聚眾人之心,要是讓地方百姓知道是我們假扮山賊,那咱們的形像,可毀於一旦,不可不慎重呀。」予薇說道,眾人皆點點都稱其有理。
  「我說妹子呀,咱家最大的目標是什麼,是恢弘我兩族過去的興旺呀,如果讓百姓安居樂業,那他們乃還想推翻唐朝啊,更何況,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金子,沒金子咱們什麼都做不成,沒了金子,我盟又如何招兵買馬呀,如何攏絡江湖英雄好漢,從事實困境來說,我可都是深謀遠慮地呀。」
  雖然蕭某說得有些道理,但王大小姐還是猶豫不決,「這可不好吧,我覺得...
  蕭朝泰打斷予薇的有話直說,沒禮貌地說道:「妹子,我看你就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女孩子家不要把這惱人的事往身上自己攬,只要早日跟我完婚,你便可享盡榮華富貴呀。」
  蕭朝泰油嘴滑舌,看在思藍眼裡,覺得好是生氣,而他說什麼完婚,她倆是未婚夫妻,天殺的暈倒。
  「我說蕭幫主,這可要以天下為重,以誠布公,千萬不可因一時金錢利益,而罔顧未來大局呀。」
  思藍不爽地說道:「你是何人竟敢跟我說教。」
  予薇在旁趕緊介紹思藍名號。
  「我說藍大俠呀,你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倒是要瞧瞧你有什麼真本事。」
  朝泰晃頭晃腦,想必又是在腦中煮什麼餿碗糕,然後煮熟了說出他的詭計。
  「你可知我要金子作啥,江南有三個道教名門教派,分別是湘陽派、西湖派,及虎鬚派,這三大派是南朝以降,中立之武林名剎,更是道教聲名遠播的聖地,我乃是想以金錢誘惑,趨使他們加入我盟,這當然是要花大錢,有錢好使鬼推磨,你們眾位憑憑理,這對的不是?你藍叫大俠跟我說教,我倒是要瞧瞧,你有多大本領可以說服他們,不要說三個,只要一個願意締盟,我就叫你老子啦。」
  蕭家的上下家臣莫不譏然大笑,唯獨予薇同情他,把他拉到一邊跟他說:「藍大俠謝謝你情義相挺我的意見,但是蕭大哥所言之事,實為登天之難事,我看你還是不要幫他這個忙來得好。」
  思藍生來就喜歡跟別人賭氣,旁人愈是覺得他不可能,他便是要去作,何況是跟眼前這個情敵較量。
  「別擔心,天底下的難事還真不少,我倒是作了幾件,比方說死而復活,回到過去等等,我都試過,這種小事難不成,比上述這些事還難?」
  說完嚴辭厲色地再對朝泰說:「這等事,我要一試,若事成,你可當真要認我為父。」
  「我當盟主自然要以信昭告天下,你怕我言而無信,不過就只怕嗎,你信口開河,逞口舌之能呢?」
  思藍不甘示弱,「呵呵笑話,我乃吐蕃吐谷渾之吐吐大俠是也,說話說到作到,只是要你認我作爹還真便宜了你,要我整天生你這龜兒子的氣,老子可不幹,不然這樣,如事成,你把王大小姐許我嫁我好了,你說好不好呀嗎?」
  話語一出王予薇被驚得目瞪口呆,而朝泰則是透露出奸滑的笑容,不知道心底打什麼主意,不見王予薇對他直搖搖頭,他視而不見。
  「哈哈,吐吐大俠,你有種真帶種呀,敢跟老子搶女人,很好,我就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話說好,結盟一教,老子就把女人讓你啦。」
  那蕭朝泰講話如此大聲如此自傲,簡直把王予薇氣哭了,轉頭過去生悶氣,思藍本想安慰她,但突然覺得王予薇有愛著蕭某的意思,認為再多對她說也只是自討沒趣,於是禮貌地告辭,前去蒐集情報了。
  思藍接了這促盟的幫事,如果真得成事了,王小姐就歸我了,雖然王大小姐人家早有心上人,但思藍還是厚臉皮地想橫刀奪愛,誰叫蕭朝泰太過囂張,看他嘴臉就氣,
  「整我,我飛得整你回去。」

  思藍自侍武功高強(雖然在慕蓉沖老前跌了一跤,不過他覺得那是個特例),思藍心中不知打什麼主意又暗爽什麼(為什麼他腦海出出現燭前花月夜的景色),一整個得意,卻老早把他的粉紅知己-秋月趙敏們全忘得光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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