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靖家軍,人人士氣高昂,隨時準備再戰,然在等候什麼,難不成任憑大漠的寂寥無邊無際地冷漠空氣折殺人心鬥智乎,只是李靖將軍有在思考,目前天時地力人和,就只欠東風了,傳聞李靖部下有名得意大將,此人擅長妖術,現在跑去搬援兵了,如當援軍一到,靖家軍便要還手出擊,一舉擊潰東突厥軍。
在營中,軍旅生活困頓,每天糧秣食之不足,僅能拔拔草原上稀疏的野菜餬口,有時稀罕的葷肉,是對軍隊最好的犒賞,這些肉時而牛肉,時而馬肉,不外乎是當時從中原搬運糧秣的牲口來宰殺,如今糧秣告盡,就殺這些作搬運苦力牲口,但是如今這些出勞力又出肉的牲口都沒了後,只得打獵,貧瘠的赤壁以北,哪有豐腴的肉味可嘗,就算那些莫名的野肉,諸如鼠肉也罷,人總要服口求生,這些肉味每每紛雜,有時吃到什麼其實也不得而知,其實有得吃就好了,最好不是人肉,但誰都心知肚明,其實戰場上人肉是最普遍的肉品來源了。
初唐的兵制跟傳統的農業中國有所別,兵源不是積習安逸的農家子弟,五胡亂華幾百年來,中原人口銳減,農田水利百廢待興,但多得是牧羊的英壯少年,漢人的血統裡早已不純正了,往往都帶有那粗獷野性的胡人血統,故中原子弟兵與游牧民族相比,還能還以驃悍顏色,靖家軍隊裡都是府兵制招幕來的壯丁,各個都在地一方的偏偏少年,多想在蕃域功成立業,好領個軍功回鄉劃地分封,更想再塞外僚擴的大地上,感染那種漂泊的豪壯之情,只是軍旅生涯慘澹,多少挫了他們的雄壯的塞外浪漫思想,當他們閒情時餘,油然而生的盡是那思鄉之情,那遙想故鄉美人窩的溫柔滋味,夢裡夢外都好想再嘗嘗那溫柔滋味,如今身經百戰,欺埋無數次死神的眷顧,往往生死擦肩而過,溫暖故鄉與這蕭瑟荒野之間,白晝慘兮讓曠野跟寂寞內心形成尖銳的對比,塞外環境惡劣不是人類長遠生存的定居地,若將人給流放在這漠大空之中,必定受到艱苦的摧殘,往往沒幾天就要歸西了,然而就是有再塞外作根據地的游牧民族,終年想入主中原的野心,而已入主中原且有游牧民族血統的唐軍,這下子卻反過來攻打擁有古老血統本是一脈的自家人了。
連日孱弱蒼日,冰冷血腥的氣息蔓延四宇,就連正午時分都感到寒風刺骨,冷冽的空氣吸入無盡的空虛內臟,正午的白晝撒再多在臉上也是分毫失去感覺,一切僅是空洞地再也不過是寂寥罷了。失去希望並不算什麼,然塞外嚴酷的滋味才是真正磨人,停不了的嚎風不間斷地吹打,風中拌著沙粒懸浮在空中,一顆顆鑽入撕裂臉頰,那些一而再生成的瘡疤裡頭,沒多久,就會被切割出心的傷痕,甚至滲出血來,但是戰士對這一點小傷根本不在乎,比起對抗死來來說,那又算得了什麼,要磨就來磨吧,也許皮膚開始長繭,變得面目皆非,卻也失去人性,這張面目猙獰的臉孔,也許那才是戰士們最好的榮譽勳章吧。
軍隊裡有種頹廢思想再,有時候覺得負傷是種快感,在天寒地凍中受傷用不著什麼急救措施,理說細菌在乾冷的天候裡是不會滋長,放著不管也不會感染,就怕受凍瘡壞死而已,大不了少一塊肉吧,而如果真的受重傷非得消毒不可的話,那用那炙紅鐵片去燒著傷口,肉味橫溢,是在荒冷中的一種絕妙滋味,引得周遭士兵們垂涎口水直流,如此變態的想法,在戰場上屢見不鮮。
有時候飢餓是蔓延的恐懼,連糧水都沒辦法補給的時候,那真的會引發一場內訌,幾近毀滅性的後果,為了遏止情勢惡化,不如就茹毛飲血吧,趁那些活屍(馬是最好,人是下策)還沒乾枯成材前,飲那心搏所汲來的甘美鮮血,是多麼鮮美可口,哪是讓戰士生存下去的藉口,真正豪邁戰士的渴望,真正蛻變成一隻慘無人性的野獸,才算是徹徹底底地改造一名戰士的成功,如果連這麼簡單之事,都不敢作了,那些軟弱的士兵就只好放棄希望,讓孱弱的身子變成那空殼般的屍駭,任憑大風的吹化,千萬細胞逐漸凋零,漸漸稀落,最後落得不過白骨一具,獻給他那年輕時崇拜的大漠荒原,當作塞外豪情的唯一紀念罷了。
思藍從戰士眼中,從那空泛滯留的眼神裡,透露給他毫無希望的落寞神情,及無限地莫名空虛,如此枯槁的靈魂感染那種空遂的無邊無際,或許可以再眼球的深處探來那無助地哀求,叫人看久了也打從心底感到害怕,然而與諸多的士兵眼神交際,當心思藍自個的眼神就化為戰士們一般目白,當個戰爭機器毫無希望地走向戰場,共赴死的墳地去,就此化為無名屍一具。
思藍待沒幾天就想逃離,不是真的逃出營中,而是讓靈魂逃走,不讓自己成為一具行屍,到底他還心懷理想,找到敏妹及大哥,共譜溫馨生活圈,但逃離軍營外,還能期許自己有什麼求生能力可言,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具真正無名屍了。要保存性命,現今條件下唯有活在當下,繼續在軍旅裡討生活下去,要作的便是跟他們融為一體了,成為像他們的一員,生死與共,同死相隨,同等目白,毫不例外,如此放下內心胡思亂想是最好不過,一起目白地同等呆滯,一起鍛鍊,一起求生存,畢竟還可以不用當心太多,思考太多親友團的安危,仍告訴自己再忍耐一點,時候到了就可揮軍北上尋敏妹跟殘姊去。
這幾天一個好心人陪他講講話,紓解自個地煩悶不安,他是那時候跟張敏他們戰亂中失去聯繫時,解救他的小隊長南霸,念在江南同鄉的份上(思藍打漁事獵的蕪湖鄉野),在思藍負傷的時便特別照顧他了,看待思藍心中十分感激,談話之中,南霸也有著家破人亡的困境,同等命運,造就他們成了患難知己的故事,聽他那浪漫存來的大志來也是個傳奇,南霸說他是隨著軍隊的招募,到塞外掙點錢財,等過個一年半載,存夠了錢,就在江南買個地招來長工幫他耕田,而他最期盼的事,是娶個好女人,愛相隨地結褵個幾十載後,他在逍遙地抱著孫子,享受那種平凡的幸福感覺,話說當年塞外的英勇故事來唬唬孫子也是得意暢快。天真的思藍竟認同他的想法,他不就是每每想作這樣的夢嗎,與張敏之間的甜蜜,滿懷那小小的夢想,也許好運些,會在戰爭中發點橫財,然後帶著敏妹回到江南,過著那恬淡般的農耕生活,還讓生活富裕些也罷,思藍竟會燃起如斯般回到江南隱居的安逸思想,失去記憶的他早已忘記他生為一名現代人的本質,他還以為單純只是一個漁村的小夥子罷了,他已徹徹底底地變成古代人了,平凡不過,所以追求的是,那種中國傳統的農耕生活,到底是那時代中,任何人想追尋的平凡目標吧(所以務農的中國人,才為安逸,才會成為遊牧欺凌的對象吧)。
但一切盡是思藍想得太美,這世界怎會如他設想般運轉呢,豈非天堂夢事,試問敏妹到底在何方,這遼闊荒疆,何從找起,若感染那太多虛空病毒,多少會讓他眼神空空而焦躁不安吧。
李靖軍與其他軍隊不同的是,不會讓太多空泛毫無著落的慢性病毒,侵蝕軍隊的士氣的,他派人安撫這些心靈創傷的士兵,特別照顧部下的心理層面,派人散布戰事有利我方的消息,還宣傳如今終戰近在咫尺之間,得以早日取下勝戰,以解除兵籍,以凱旋還相,這種種直至想法蔓延至全軍上下,讓所有唐兵求勝心切,那這隻兵才算是能戰之軍。
靖家軍所期盼的是什麼樣的援軍,還以為是數量龐大呢,實不然也,幾天後來個紅甲戰士,他騎著白馬裝佩著銀白的紋飾,在白濛陽光下顯得更加閃耀白熾,遠遠觀那人紅髮飄逸,像極了是個胡族人士,他帶來了一些騎兵,光有十幾騎,所配軍甲五色目迷,看似各懷絕技,有如神武一般,要是李靖在軍中所宣傳的情報正確,那他們恐怕是唐軍中極精銳的員額了,話說我軍中將有神將相助,請教軍中的巫師占卜,有了神兵相助,當能旗開大勝,士氣莫不隨之鼓舞,各各磨拳擦掌等帶揮兵蕩寇,戰士都在等這一天,是生是死中或一個答案或者解脫之天。
李靖等來這紅甲戰士及其帶來的戰士,相迎之後便宣誓進發那北國蕭瑟遼闊大地,雄霸數百年的突厥大帝國。
草原漫漫,悲風鳴,大雕盤旋,壯士嘯,戰鼓隆隆,幔幟飄揚,鐵蹄噠噠,萬馬背上的雄兵就要來衝破那堅固防線。
思藍隨軍爭戰,可讓他學會了騎兵衝殺之術,加上他武功底子夠,這戰亂中無雙殺敵來猶似輕鬆,他倒灑脫縱橫之各處,所向披靡化作無雙,這般感覺,讓思藍猶豫了一下,乃止馬,他並沒有隨軍繼續衝殺,而似他感覺以前就有騎馬作戰過,如今被封印在肌肉中的神祕記憶裡頭,卻被泛湧來的回憶給打止住,他想像起來了,他曾在一個唐國大城裡作戰,那陣列之間倒也瀟灑自如,一陣記憶裂痕般的創傷引來莫名的頭疼,一個不識的女人,出現在這戰場上的末端跟他揮手,仔細看,額頭還有個月彎,像女神般款款動人,非常美麗,思藍似乎認識那女子,卻不知道那女子要跟他說什麼,他勒馬衝過去瞧個就盡,美人身影卻化作雲煙消散在空氣中,於便回神過來,眼前盡是唐軍與突厥軍所交織那覆蓋在草原上的一片地毯,思藍心想是白日夢嗎(其實那邊是跟他有著神祕心靈連結的秋月罷了,神悟石神秘力量仍持續在運作著),思藍無法想那麼多,只能繼續參戰。
思藍身處我軍後列,有注意到一位我方藍袍戰士,可是神氣,拿著尖筒大捲,騎著巨大黑馬,一陣衝殺便是換來一排倒下的敵方寇首。另外,一位只著獸衣皮甲男子,肩上一隻巨鵰,他手裡拿著綸巾指揮著這鳥兒,飛來飛去無所不至,那雕兄實在兇狠,把戰士的頭顱啄得頭破血流,腦漿四溢,慘不忍睹。旁邊這個輕甲身著,一副闊綽哥兒模樣,拿把彎刀,技巧絕倫地將來犯者擊倒。還有一人手上一把兩米長的巨闕天弓,弓上羽雕華麗,他可左右開弓,百發百中,把來犯敵人射死許多,百步穿楊之技,讓人望塵莫及。不得不說,留著長長紅髮的男子,飄逸的長髮隨北風徐徐欲動,追隨著李靖,手上持一把長劍,就能輕舞飄揚地使劍,如纏線繡花般,舞出動人樂章,是妖術乎,他再行陣之中穿梭自如,身體絲毫不傷,可俊俏迷人,更特別的是他相隨於李靖左右,如影相隨,如影武者般地保護李靖主將,如他與李靖沒有特別的情感連繫,怎能使出如此呼應的連秧無雙呢。
而主將李靖更是不用說了,他一身武膽過人,騎馬在亂軍穿進穿出的,手拿方天畫戢,使出華麗無比的連續技,一揮戈就有無數人當面被擊斃,如此帥勁卓絕,讓短接的敵兵紛紛倒地。天呀,他看見唐軍精銳,竟是有如神兵天將,看來突厥兵滅不遠矣。
敵軍遇著萬中選一的精銳唐軍,防線自便潰退了,李靖趁勝揮軍追逐千里,好運是向著唐軍的,竟然追逐到東突厥的大本營去,讓頡利可汗萬萬般也沒想到李靖用兵如此神速,乃想倉促應戰,搬上大本營的所有禁衛軍來當擋箭牌也不足惜。
放眼望去是兩軍整陣對峙,收容游移之勇,整編列隊,笙旗戰鼓漫天響徹,放眼過去唐軍兩萬大軍對戰突厥敵方四萬之眾,場面盛大前無史載的大拼戰,雙方都在作最後決戰得準備,然而緊張空氣漫延在軍隊之中,戰爭的可怕之處在於無知,而面對無知的位來,眾將兵不免也茫茫地沉淪其中,心底害怕不已。
李靖特別在軍心穩定上有所能事,他在軍隊面前眾將一一喊話,不事託與戰術交代,就是個別鼓勵,尤其是靠近思藍身處,跟他說:
「藍大俠,幹得好,一身是膽如此了得,如果得勝,我定會好好地犒賞你,晉你官階。」
「謝謝大帥,我不求榮華富貴,但如能尋回妻友,已怡然自得無所有了。」
李靖又說,「藍大俠你這身手豪邁萬千,若再加把勁謝,破虜後自然可贏回妻友,他們定被突厥軍擄走,我收到的消息是如此,向你保證。」
還以為李靖的情報是真,教思藍怎不內心澎湃,打贏戰就可接回敏妹殘月姊,怎不叫他既緊張又是害怕呢,害怕的事如他們被擄,又能保證他們有無受到欺凌呢。但是事實上,然殊不知這事是李靖安慰他的話,他根本不知敏妹跟殘月在哪呀,他不過說的是善意的謊言,激將法而已,哪來的莫須有情報呢。
李靖最後信心喊話,用城府極深的內力高喊出萬軍都可聽見的宏亮之聲。
「如今是最後一戰了,弟兄們,要班師回朝,要回故鄉見妻小,要榮華富貴,要揚名立萬,要得皇帝賞賜,都看今朝了,血汗濃情的兄弟們,這輩子我們作拜把兄弟,下輩子再作同脈親兄弟,死是痛快,生是更好,咱們在夜裡慶功再見吧,這是最後一戰了,弟兄們。」
李靖停頓了一下,思藍已經能感受到自己的熱血沸騰。
「隨我衝吧」...
萬騎喊殺之聲驚動天雷之交,烈風鬼嚎的戰士吶喊又何等豪邁寫意,冒著箭雨紛紛落下,大軍不顧一切地搗毀敵人,是出自於人類最原始野性的本質-自我殘殺的快感。
突厥數萬大軍哪是靖家軍對手,一交鋒就可以看其優劣態勢了,突厥是遊牧民族,擁著打帶跑的戰術,能在馬背上連發箭的特技,才能在北方稱雄無敵,但李靖所率兵種是屬重騎兵,使得亦是游牧民族擅長的馬上功夫,更有堅厚的盔甲保護著,當突厥人的箭末尚未穿鑿厚重的盔甲前,就被鐵騎迅速的衝鋒給淹沒,弓騎皮甲薄弱,不是正規戰的常勝手,一遇到中原精湛絕倫的鋼刀劍藝,便被打個落花流水,唐軍驍勇蹻捷,士氣是屬於唐軍這方,但敵軍兵多馬盛,一下子並不易將敵方擊潰,隨時間流逝,便形成了消耗戰,雖然唐軍鐵騎號稱可以以一敵五,但再耗下去實有被殲滅之虞。
思藍使茅的雙手,在不斷地迴旋突刺之間,漸漸顯些無力,手中茅柄卻是劣質柄幹,在戰事中不斷地受到折損,突然被那敵將猛力一砍的話,那茅的刀面竟然龜裂而亡,而座馬瞬間便招致橫禍,馬腳折損無法再乘,思藍只得旋踵下馬,一個迅步便衝沙去搜覓陣亡將士的武器,他拿起雙刀,使力揮舞的同時,同好南霸卻也被那拐馬腳的兵器給打落,在亂軍慌亂作戰,頗有性命危險,思藍斜眼視去,看到南霸背後來了個敵人,要趁他背後無長眼睛,揮刀便下,思藍情急,一個箭步及回身就讓白刃就奪去那人性命,南霸很感激他。
「哥們,好樣地,咱們算是有緣,咱們並肩作戰,誰都不能死。」
「南哥,大好,我便也有這般想法。」
於是兩人併肩作戰,緊依著身背,讓大唐雙龍的圓周之間全無死角存在,雄戈敖天,紅血染甲,互助兄弟之情,極其慷慨激揚,異姓兄弟豪氣萬丈,銳不可檔,雖然兩人皆帶有輕傷,但相持之間,來犯的敵軍根本無法殺入,兩人圓周百丈之內,進化修羅地獄。
這雙人陣,讓落馬的兩人情勢轉殆為安,就在此時,思藍卻在這時看到許久想見卻不該在這時候出現的人們,晀那遠方的山稜線,壯大的身影似乎是許久不見的大為兄,領著兩個女子,女子雖著白身,但也辨出那髮型是敏妹跟殘月所擁有的,他大呼喊。
「張大哥,敏妹,殘月姊,我在這裡。」
可惜在亂甲金鐵雷鳴之中,根本聽不著思藍的聲音,又周遭全是敵軍包圍,根本無法衝殺個血路奪出,兵戈互鬥之間本不容一絲分心,一分神,差點思藍就要丟了性命中劍而亡,然是南霸解他於間髮不容之危。
但思藍實在心慌,不停地叫喊,望見大為們在遠處的陵線上冒死逃脫火線,跟著後面全是追兵,大為勇武地為兩女子斷後,披風蕭蕭闊劍澤澤,恣意揮斧,瀟灑地擊倒兵湧,讓眼忍不住多停駐一刻,此人當不愧當今英武第一,只是敵軍如螞蟻湧現,三人的安危間髮難容,命在旦夕。
海嘯淹沒的堤防,沙欄顯得脆弱,便化作ㄧ股泥漿,推疊出孩提時的丸子,碎的真不真實,戰場上衝殺過頭,往往一幕幕幻覺逐搬上眼簾,那是死前最後的呢喃,對於人世的念念無法割捨。兵潮淹沒了伊人的身影,眼看心愛的人就將被擊殺,心底是慌亂得很。南霸是跟思藍呼吸與共,卻弄不清楚為何在亂軍之中,在危急當頭,義兄思藍是要找誰人去。
「藍兄,是不是你顧慮到誰了,說來聽聽無妨。」
「我是看到我妻子了,還有大哥,他們可陷入危險泥沼呀。」
南霸不語沉默了一會,南霸又說道:「咱們殺過去,救他們要緊。」
南霸示意要護他前進,試著挪動方寸,卻只見敵如蟻螻,多不勝搏,實在難以衝出重圍。
「藍兄你莫著護我,先去將兄嫂迎出,遲了,就生死倆別,別怪我將誤你一生,不攔你,快走。」
思藍心頭是熱油鍋底,若真與敏妹永訣,論三生三世也會自咎不已,思藍當下定奪主意,便要抽身,雖然思藍實力可以萬夫莫敵,但南霸可不見得,少了背面的思藍並肩作戰,職轉日下。
「南哥,我速去速回,你可要撐著點。」
「沒問題你快去。」
思藍使個浪裡白滔的天崗搏擊之招,就要發威奪去,怎知還沒出了幾步,斷後南霸就身中一只大刀,南霸雖然忍痛噤言,卻心了自個要捨身取義,忍著千斤痛楚就是沒喊話給思藍,然,思藍心坎中猶似闖過一隻飛鳥,啪嚓一聲羽翼剝落,惹來一陣心痛,那時,吵嚷聲息像是埋入水裡般地慌亂不止,思藍反顧南霸,怎地看他受了傷,他內心極其慌亂,度秒如年,讓時間漫不經心地停擺,像緩水般停滯不前(也許是神悟石的重力效應扭曲了時空,讓時間流變慢),思藍此時卻希望如他所願,他能解救南哥,而其他的事,念也殘老了。
氣息在游步之間急促地清楚的很,手中的刀刃,讓血淚不分軒輊,在敵視每個角落中掙扎,心頭護著奄奄一息的南霸,就算自己粉身碎骨,也決不放手。
「南哥你有沒有要緊。」
南霸氣息微弱,「不大緊,藍兄你莫要管我,快去救人。」
思藍灑淚和著血咀嚼著焦慮,「南哥,我不護你,你要找誰護你。」
思藍一股悲憤填塞胸膛,眼前盡是一片血肉濃霧模糊一片,萬軍海嘯之中,要如何ㄧ夫當關,思藍從來也沒想過,竟是如此困難重重,單兵作戰已夠折騰人了,況何要照顧受傷的同袍兄弟,操單刀的思藍只好握住南霸的刀,替他擋來一片天。
雙刀在圓周間運行,順逆折返,劣弧在優弧中閃躲,優弧在劣弧之際爭鋒,前面閃過一刀,背後卻被劃上ㄧ著,苦處無以悲啼,淚光湧泛,自己垂命在頃刻間徘徊,那心聲的黑暗,浮現死亡的念頭,我會死嗎。
「我不要死,我要明天。」
思藍瞬間的篤定,生命的價值不該是如此懦弱,他那烈性洶湧激盪,鑄造一把撐天的心劍,在天地間標上自豪的圓軸,體內聚會千著氣蘊,允邪屍氣上身,要瓊陽炎脈燃著,使達賴寒氣竄流,澎湃在髮膚之間,內心由神悟石引來而來,聚匯成一股雄厚的內力。
「阿~」
高亢的嘶吼聲響徹雲霄,戰場上任何人都可以感到猛吼般地聲浪威力,思藍所吼出激濁的怒氣,讓周遭敵兵感受冷熱陰風,直倒害怕不已,敵兵眾將兵被一層一絲地剝蝕他們的薄膚,各個成了筋肉人,每每在哀嚎無間,思藍化作戰鬥怪物一一破出,他成了天地翔風,突厥萬兵化作無用,兵敗如山倒,金髮碧眼的胡族,亂華的百間歲月,竟被個來路不明的小子給作了終結。(於是是役也是繼肥水之戰後,另一個由神悟石彰顯奇蹟的大戰)
高亢的嘶吼聲響徹雲霄,戰場上任何人都可以感到猛吼般地聲浪威力,思藍所吼出激濁的怒氣,讓周遭敵兵感受冷熱陰風,直倒害怕不已,敵兵眾將兵被一層一絲地剝蝕他們的薄膚,各個成了筋肉人,每每在哀嚎無間,思藍化作戰鬥怪物一一破出,他成了天地翔風,突厥萬兵化作無用,兵敗如山倒,金髮碧眼的胡族,亂華的百間歲月,竟被個來路不明的小子給作了終結。(於是是役也是繼肥水之戰後,另一個由神悟石彰顯奇蹟的大戰)
不知不覺來到落日的尾聲,戰事已經敲起了醒語沉鍾,兵俘萬里,血流漂杵,死屍上的煙硝瀰漫,要戰地化作滿地狼藉,殘狽不堪。頡利可汗萬萬也料想不到唐軍會窮追不捨地深入塞北三千里,對於無知讓頡利可汗陷入危險,讓他的突厥雄兵倉促地來不及防備,李靖趁著夜色,夜襲陰山獲得全面性的戰果,並讓東突厥捲入一場無可饒恕的毀滅戰役。
頡利可汗逃亡後,知道大勢已去厚,變分了部下后妃們他僅有的財富,回紇部、柔然部、烏蘭巴托旗、喀爾喀旗、內外戈壁,不過這些只是紙上領土,誰也心知肚明,在ㄧ個空殼的圖革上畫押,又有何用,隨他的部屬也不過看著這位末代帝王,保有他的尊嚴,不忍搓破這一紙之虛罷了。
故國已成了異域,往事不堪回首,頡利可汗首先支開了所有人,說明自己將束上白裝,要屈降於大唐,暫時冷卻自己。營外的義成公主感到不對勁,率眾衝闖入可汗獨處的營帳中,豈見可汗下頜懸在半空,形同斷線的風箏,跟人世間掙脫了束縛。義成公主激動地將可汗抱下。
「可汗,你不要尋不開,我們還有大半軍力,還可以東山再起,我兄朝已滅,如今再失去可汗,要義成何去何從,折翼孤燕,還有誰肯憐惜,可汗若要別去,妾願同行。」
頡利悲聲哽咽,「義成,是我對不起妳,更對不起妳先父。」
義成痛哭失聲,可汗隨之慟容,隨眾哭成一團,天若有情天亦老,東突厥帝國已日薄西山。
疲倦非常的思藍用盡了體力,一時之間他真不知大半天的時間中,他作了什麼毀滅功夫,他就像是一張白紙,回歸漁村人家般的當純,默默地他扶著遍體麟傷的南霸,向著西沉的大地頹行,將南哥交給醫部後,便再也無可使力地倒下,旁邊的弟兄見狀趕緊過來扶持,只見唐軍有交代,思藍是功績誠第一者,自要善待之,有見過思藍鬼神般奇蹟者,莫不以禮相待,甚至感謝思藍間接地救了他們的一條性命。
當思藍口中還嚷嚷唸著,「我還有事要辦,我還有事。」(這當然是要為了解救妻友之不了之事),當他語氣漸弱,無能為力地累斃時,他這一沉就是一夜一日又一樣。日白,笙歌鼎沸,到處慶祝著那戰勝的喜悅,然而對於戰敗的東突厥人民而言,則是不堪回首的地獄行進曲。
唐軍眾將士別了生死關頭,對於戰利品的豺狼之心再不能把持得住,到處殺淫擄掠,無所不為也無所不能,思藍傻眼眼前妖魔化的唐軍,比起那惡靈古堡那樁的妖怪們更加可淒厲萬分,師出有名的大唐軍竟然自甘墮落,勾搭起土匪會幹的主意,想問誰來的主意,竟犯下齷齪下流之事,思藍被分配財寶滿貫,美女數打之多,卻盡不看在眼底,他再也看不下去,要去找李靖理論理論,誰知將軍帶隊追截頡利可汗所領殘部而去,才導致萬蛇無首,則萬頭鑽動,然蟲性大發,見洞就鑽,怎瞧見幾人光天化日之下,圍著欺負一位伶仃女子如此在街頭便接連猥褻情勢。
思藍走進一看,赫然發現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敏妹,看她蓬髮垢衣,衣衫不整袒露身軀,嚬呻苦吟淒苦不堪,見狀的思藍,眼裡黑色血絲暴衝,沸然的熔岩無處宣洩,淪為ㄧ個修羅閻王,迥然別於平日的個性,狂暴不已,何以思藍性情轉捩窮其兩極,仰或是不安的火苗,就像汽油彈般,隨時可能人間爆裂,慘烈無比。
思藍將環繞的幾人撕裂,四周看戲的小兵,目睹野獸般的暴力,無不驚駭,樹倒猢猻散。欺凌敏妹的幾人,無不粉身葛屁,一個現世報的慘狀,思藍怒火燎原,是陰功走火入魔,仰或有為人不知的另一面,或是戰後那不可壓抑的精神崩潰,還是對敏妹的無限情深,都已情緒崩壞,理不出哪一個面向才是真實的感覺。
猛烈的海嘯狂逝,思藍空覺地凝視那沾腥的血手,怎地自個無言的呢喃,敏妹僅剩一丁點氣息,掙揣地不顧玷污不堪的身子,投入他的懷抱,淬泣哽咽無以自理,見呆住的思藍不再將他反抱,還含著淚水渴求他的安慰。
「藍大哥,我這卑賤的身子,是不是被你嫌棄了,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想活了。」
敏妹拖曳著襤褸的衣著,一跛一拐地走開,自暴自棄地拿起匕首就要往喉嚨刺,卻被驚醒夢中人的思藍扳起手來推落利物。
「敏妹你為什麼要想不開,不是說好要天長地久的嗎?」
思藍在她背後緊緊摟住,「如果妳死了,獨留我又如何。」,哽咽悲泣無以復加。
敏妹情願是推開他,轉身要好好地看他,起先ㄧ陣落寞的望對、隔閡,卻抵不住內心生死離別的驛動之心,心也跟著悸動起來,雙手掩面痛徹大哭。
「藍大哥,你去哪了,為何不來救我們。」
「敏妹,都怪我不好。」
思藍很自責很傷心,沒辦法好好保護敏妹,要敏妹如何相信如何託身喬木於幾乎,天塌下來都可以扛,就是不願見到敏妹這般屈辱,跟著敏妹低頭唏噓地淬泣,全身顫抖不已。
「藍大哥,殘月姐她呢,我們去找她好不好。」
思藍猛然一醒,殘月姐在哪,若是同她ㄧ樣受辱,如何給結拜兄弟東建交代,激動的心只好再次理性,心中不斷地問。
「殘月呢,然而大為哥呢?」
一切有如風中殘絮,只怕再也找不到他兩人的下落了,兵荒馬亂之中,只剩下孤寧寧的兩人而已。
兩人急慌了心情,趕緊到處尋找殘月、大為的下落,那可不是,在亂軍中,唐軍無所不用其極,殺戮戳刺降卒,連平民百姓都不放過,就怕為數少的唐軍,會被廣大的軍民造反,只見突厥大本營呈現片地的屍首狼藉。
唐軍那些不守節制的小兵們,不斷地凌虐敵人的婦女,並引以為樂,ㄧ群兵丁看到思藍就溜煙地逃去,只怕獸性大發的思藍如何斯裂唐兵的,都已惡名遠播地傳遍軍中大小,然而那前方有什麼,竟看到殘月被綁在一柱樹上,觸目傷心,是ㄧ幅聖女貞德的嘆息,白淨的身軀,縱容不等比例的日輝在身上肆虐,美麗圖畫中暗藏礁石般銳利,白皙身子赫然淌著鮮血,是墮落天使的模樣,遭逢野獸般的噬血,萬分憐惜也抵不過這般殘忍的事實,那是男人的惡形惡狀。
敏妹有如割心,紅著眼將殘月給解開給放下,焦心地為她檢查傷勢,思藍看不下去,一個端莊淑女竟得如此的委屈,按耐自己的心房,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撕裂傷般,心也跟著痛苦了起來,有一瞬間他跟一件歷史事件有所連結,似乎那「南京大屠殺」的慘狀不就是如此嗎?
思藍獨自坐在遠處懺悔,自己的無知,以為唐軍是正義之師,怎到頭來跟突厥軍有何兩樣,ㄧ樣殘暴,軍隊不過是吃人的野獸,他對唐軍怨恨極深,他看到士兵空洞的眼神內,竟是殘暴不堪的野獸,他再也不相信人性的無辜,直截了當地認同人性本惡的原罪。
三人終於會面了,卻帶著殘缺的感情,是無可彌補的深烙創傷,難以撫平的無極愧疚。對於療傷系的兩女而演,思藍盡心盡力地提供庇護,但現今三人的感情已非比從前,歡笑在彼此之間,僅僅是奢侈的藉口,身心受創的兩人成了墮落天使。
思藍試者想找出遺落的記憶拼圖,尋問兩女的遭遇,不明白在敵方營帳中找不著大為,那天戰事高潮中,不是還見大為在亂軍當中護著她倆來不是嗎?一切都要從那天戰禍中紛亂離飛的惡夜裡說起,她們兩個女子是都被突厥兵給抓著了,直帶入王帳之中,頡利可汗見他倆女子姿色美麗標緻可人,擁有勾人魂魄的眼神,婀娜又曼妙的體姿,怎不叫眾卿癡迷,更叫頡利可汗意亂情迷,執意要納入後宮,兩女當然不從,只是礙於武功不彰,只能委身於大王之妻妾群當中,
那必定使得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義成公主吃起醋來,大王就是愛中原美女這一味,敏妹殘月剛好正中下懷,義成公主處心積慮地不讓大王非禮兩女,將兩女軟禁在幽宮甚至放在自自己身邊當丫鬟使喚,而兩女處境如此又能如何,只求能有趁隙溜逃的機會就好了。
敏妹回億當時,可汗召來兩女去參觀百萬軍的操演,好樹樹自己的威風。
「你怎麼又帶這兩個女人來了。」
義成皇后怫然作色生氣地很。
「皇后妳先別生氣,妳不明白我的心意,妳可知這兩女來歷,她們可都是南人,讓她們瞧瞧咱們的氣象,要是她們知道我軍的盛容,我可是這天下的可汗,宣揚回去南人的土地上,叫我那姓李的兒皇帝也不敢動什麼歪腦筋。」
可汗得意地摸著他的鬍鬚,義成皇后卻毅然起深忿忿離席,只丟下話來奚落。
「我沒權不准你納妾,但是自古紅顏禍水,可不要重倒我先兄的覆轍。」
義成想起長兄帝君,陽廣身旁妖冶冷豔的蕭貴嬪,心頭就冷不防地打了個寒噤,她是個極盡荒淫的妲己,兄長為討好她,開鑿一條到江南的運河,說是可以隨時到江南縱慾享樂,夜夜在龍舟上歌舞昇平,不時端出風華絕代的盛宴,這還不滿意,陽廣甚至在運河沿岸修築若干行宮,停舟後,便可直入寢宮,酒池肉林直到天明,這一切,只為募得蕭貴嬪的一笑呀,唉,唏噓,女色易戒,禍水難防,徒嘆霸王悲歌呀。
那蒼鷹是百萬軍的教頭,也赫然出現在百軍操演的行列之中,正大剌剌地指揮千軍萬馬,獨行當日日正當空,仿彿其鋒芒凌駕於可汗之上,而頡利可汗卻深不知自個印堂發黑,甘被納禿賊子教頭爭鋒芒,而知實情者早已知道教頭凌駕大王之上,已是不爭的事實。
然教頭賊子食色性也,欲練的自宮之術入皇室取之遠古太學武功秘笈,如今功成名茂,卻對自己失去的特別偏愛,那就是對女人的渴望,看上去王座上去,那兩個美女怎麼就是當出在大漠中與大為們狹路相逢,怎麼當初欲指染的兩女,就好端端坐在可汗身旁的太座旁,更令他心生厭惡的是,這大王滿臉得意左擁右抱坐懷美女,分明是嘲笑自個的不能,好似這般說的。
「你就算武功在怎麼高強,統領百萬禁衛軍,在女人方面,你分明不如我,所以你再如何強,究竟不過是個渣罷了而已。」
頡利可汗的那副鳥嘴臉,不過就是這分德行,蒼鷹其心怎肯不軌,怎麼悲憤填膺,又怎肯放過大王的不遜,他早已有了不軌預謀,不久前來了個智勇雙全的信律君,讓他當自個的養子也不過要有一個後,一個全方面的尊嚴,一個嶄新的自我登基的時代,這一切的準備,萬事俱全就等一個機會。
在一年一度,大草原上的閱兵,引來黃沙滾滾,如果這時不再揚塵,那閱兵台上的大王表情會多所做如何呢,他將浩蕩的軍演律動,倏然停擺在那穆梟之中,可汗一時不明瞭這何來的毖肅急靜,連忙詢問蒼鷹。
「我說國師,這演武是八面臨風,何故岔然嘎止,掃這威風。」
「可汗,鄙朽一時不明白,為何這兩個女娃兒是可汗什麼人物,看似南人模樣,焉可登上我大突厥帝國堂堂閱兵台上。」
「她們是我朝貴賓,不得無理。」
可汗不想跟韃子爭理,只想掃他威風,故意在兩女臉上親嘴,只是兩女極不情願罷了。
韃子受氣接話,「可汗你有所不知,她們那同夥男子,挑釁於我,滅我威嚴,我尊為國師,卻讓他們掃我顏面,你可知這兩女同夥兩男,聯手折煞我也,如今大王不明情勢,卻待她們為上賓,納敵人女間諜一窺本國軍力虛實,臣斗膽進諫,大王此所為事,與亡國昏君不遠矣。」
可汗驚响這兩個年輕女子可大有來頭,「這?」
嘴裡滾著一口痰,含渾卻不知要答些什麼,完全不滅這禿蒼鷹賊子囂張氣焰,反而讓自己在百萬軍隊前出糗,這口怨氣怎吞的下,又怎麼化解,要不今天當面在百萬軍前,手刃兩女,那可沒完沒了。
殘月見情勢緊急乃急中生智,說道:「可汗,就是這個小人,無故在大漠之中,殺我兄弟,還要侵犯卑妾,差點就被他凌辱了,可汗你可務必要替咱們討回公道。」
秋月使個眼色,要敏妹也跟著有樣學樣,聰穎的敏妹,立刻了解到其中的佈局。
「可汗就是唄,若連他那亂臣都可以輕薄妾家,那還有大王的威嚴在嗎,這韃子如此囂張,眼中豈有大王,他在眾臣大軍面前,如此羞辱於大王,豈非欺君犯上嗎,難不成他要帶頭做亂,那可不是逆謀大罪,可汗你可要替咱們教訓他呀。」
頡利可汗本被蒼鷹教訓得是一頭霧水,如今秋月跟敏妹對他不時遞送秋波,還嬌甜滴滴地依偎著他,極盡嫵媚之能事,讓可汗龍心大悅,在美女前,好歹也要有一國之君的莊嚴,況且敏妹又說出了心底的話,韃子之為簡直孰無可忍。
「我說國師你呀,都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到處把妹呢,你看嘛,她們都是我的人了,你就別在意了,還有你出言頂撞朕,又該當何罪,如今不可你計較,速速從去。」
蒼鷹被責叱的不明不白,怎會如此荒唐。
「可汗,這兩女是南國派來的間細,同她們兄弟要來折煞大突厥汗國,絕不能留她們在此禍國,快交給我處理吧。」
沒想到這韃子還會出言頂嘴,可讓可汗極為震怒。
「你在放什麼肆,老頑童還整天妄想吃天鵝肉,老不休我看你呀,真是老番癲了,連我的女人都敢搶,你沒了卵袋還能如此囂張,來人呀把這個跋扈老頭抓下去重打百大板。」
頡利可汗也不是紙糊的老虎,君威大振,韃子國師乃憤恨難平,碎步燃起火燒著的草印,是怒火悶心的刻印,會背著可汗,幹著什麼壞事,令人不寒而慄,然為了顧全長遠的反叛計畫,此時宜不容露出馬腳,忍辱咬牙挨了苦苦的五十大板過去,教頭必定記得今朝,他痛下決心加速突厥國的顛覆。兩女作壁上觀,這一切盡是殘月的離間之計,要可汗跟百萬教頭爭風吃醋,最好將芥蒂鬧大,她倆還可以趁隙逃走。
...
在荒野中躲著風雪的信律君跟孝兒,為了逃避高句麗的宮廷霍亂,選擇為愛走天涯,這一路走來辛苦,看在信律君眼裡全然不是滋味,如今是該給孝兒的幸福,卻分名被凌虐的北風戲弄著,他的痛不在凍傷的體膚,而在內心深處劃上深痕,情願能分擔孝兒的苦楚。
兩人奔走之際是大雪紛飛,漫大風雪是否讓他們走錯方向,該是選擇往唐國去的,怎會來到一望無垠的雪地,不,是他們是故意的,一路上躲著朱大王刺客的追殺,故意放出往唐國的假消息,卻刻意要避開人煙稠密的南方,行至荒瘠的西大空,不巧卻遇到暴風雪,兩人頭一遭陷於無情天地的泥沼,殊不知四象寰宇的天地間,藏諸險惡危機四伏,當霜雪鋪埋行跡不便時候,雙人棲窩在一處石縫中,乃至動彈不得時,信律軍不免自責。
「都怪我不好,讓妳受著委屈,若是我倆客死異鄉,是我欠妳三輩子的債,還也還不了。」
「信律哥,這是我情願跟你浪跡天涯,是我自己的決定,跟哥哥你的決定沒關係,我深愛著你,如果我能死在信律哥的懷中,就能跟你宿願雙飛,要在陰間也作個百世夫妻。」
「孝兒?」
信律君凝眸含著淚水結成冰滴,灑落在孝兒的髮髻之間,讓她的秀髮在白雪映照下,變得好迷人,在心中,沒有人比得孝兒更美,比得上自己更愛孝兒了,
大雪紛飛心連心,就算黃泉亦不離,回想當初夢逍遙,無言無語沉香裡。
半夜裡,覓得大雪停些,是否是因上天知道天底下最不該做的事,就是凍死有情有義的比翼鳥了。隔朝,那些雪融的岩上,露出一處圖案,這是只有在地人才知道的符號,那是個路標,上面刻著突厥首府就在近了,信律君的心怎不雀躍枝頭,猶似鬼門關一度,來到鳥語花香的室外桃源,他跟突厥可汗的交情是甚好,由於他的政治敏感力,對於手握實權的大漠蒼鷹更是禮遇有加,所以前來尋求政治庇護,理應不被拒於門外,況且當時突厥當時分成東西兩部,自家兩部內訌不斷,信律君不顧一切斡旋調解兩造,至於突厥內部不致根深矛盾芥蒂,從此跟頡利可汗結為安達,是極好的朋友,所以今後投靠可汗,或許是個好主意。
韃子國師尚未跟頡利可汗交惡前,國師可汗之間交誼尚可,頡利可汗聽聞信律君流亡到漠北異鄉,無處安身,便推薦信律君拜投蒼鷹門下,蒼鷹也不拒絕,甚至多有欣賞信律君的為人、才智及武略,信律君便安頓於蒼鷹師門下,孝兒也終有個營帳暫供棲身。
信律君過去攜孝兒闖蕩江湖,在人心險惡上是吃足了苦頭,沒了故國的地位權勢,一個不擅武功之人,等同愚昧鄉民般沒有尊格,雖說他箭術了得,但往往突發事情發生是在咫尺之間,沒有拳腳上的造詣,險些遭受市井無賴的霸凌,為了都覬覦孝兒的美色,孝兒在其間不得以只能裝醜,塗炭於臉打扮起男人身來,混入漠北的化外之地,與丐幫相處,江湖流浪期間,真是十足的辛酸。所以信律君入門以降,生活得再艱苦再累也要學東晉那個祖逖聞雞起舞,從早練武到晚,許自己有保護愛人的武功,為著一個理想,也是夢想,努力要讓孝兒的美麗任憑攤在陽光之下,誰也不敢動她,所以他拼命的學習武功。
幸得信律君慧根夠,底子好,蒼鷹所授諸學樣樣精通,不久蒼鷹便體認此人的潛力無窮,心底應許要將他培養成關門弟子,但被詬病的是,孝兒如今還喬裝男兒身,同信律君進出棲居之帳,被認為兩個男人同居一個營帳下的游言蜚語,聽在他倆耳中,不也可以安心身分沒被拆穿,無論如何,也許安身於韃子門中,是對這對亡命鴛鴦最好的歸宿。
自從蒼鷹宇文游法跟可汗之間,由敏妹跟殘月連手製造出的瓜葛情事後,已結下梁子,原本同心并力的突厥軍,淪為表面的一層假象,表面上是風平浪靜,暗地來卻是勾心鬥角的,蒼鷹到處抽可汗的後台,傻呼呼的頡利全蒙在鼓裡,還一天到晚想得到敏妹跟殘月的歡心。
頡利原本是名英君,自從被月敏兩姊妹的情花毒素所惑,竟不過問被王座下被掏空的碁石,甚至荒怠了政事,是年大饑,唐軍趁虛而入,為時正與唐軍交戰的當兒,大敵逼近可汗甚至流連於後宮之中無所警惕,導致突厥軍心渙散,蒼鷹甚至把他那一派的徒弟抽離了軍隊,沒了武藝精湛的蒼鷹門徒帶領之下,突顯了軍隊裡戎馬干戈脆弱的一環。
與唐軍的決戰時刻,蒼鷹不准旗下弟子幫忙,無視頡利十萬火急的軍令,徒作壁上觀,莫怪蒼鷹老頭是垂涎漠北的大疆,壞了他的脾氣,倔了性子不肯援手,罔顧可汗軍屍暴原野,卻也無可回天,宇文游法遣軍調頭回到自己的老巢,那北海牧臺,之後,可汗敗戰來函請求包庇,宇文游法老早等待這一刻不僅不理會,甚如唐軍所願,將頡利截獲抓來,還壓李世民,如蒼鷹所願,他領了唐朝的官,成了安北督護府節度使,只臣於李世民,卻君擁萬土,更打算有天當上可汗,統領東突厥故土,或是為回鶻。
...
要說突厥軍軍力遠遠凌駕於唐軍之上,怎說兩軍對壘之初,就明顯得士氣虛弱,那還要歸咎於決戰前夜大為攜眾妖前來營中大鬧,可是把軍隊擾得疲憊不堪,氣力都沒了,睡都睡不好,哪來的氣力去作戰呢?大為受限於八仙制伏,怎那時候到處趴趴走,還可以到突厥王帳中救人呢?不過屬時他那晚的確帶了妖怪們來圍剿突厥大營,甚至戰到天明,可汗為了奪回玉人,根本就無心與唐軍戀戰,無怪突厥軍一蹶不振,那大為戰後的行蹤呢?
思藍聽兩位禍國紅顏提起,大為那時候是解就她們於水深火熱之中,但那時敵兵人海,淹沒了與大為的聯繫,此後便不知去向了。原本思藍是要打聽到大為的消息,怎麼這下子雁杳魚沉了無痕跡,遼闊幅員的塞北天地之間,要如何找到大為,想起何仙姑的話來,說什麼八仙不會虧待他們大哥,這話也提醒他們或許不用急著找大哥,八仙應該會給他們個交代,或許也是八仙通融大為開小差去解就敏妹跟殘月的也說不一定,但是營救之事也沒有處理好,落得兩女淪落街頭,被小兵亂性,真是慘事不堪回首,聽說當時要不是他們認識的信律君,暗地裡從高處放箭殺死侵犯兩女的賊兵,不然情況會更慘,這讓思藍很感激,下次見到那好人一定要當面謝他。
而信律君奉師命不得與唐軍為敵,後撤的時候,跟思藍尋著兩女的時間差中,就是兩女被辣手催花的時候,幸好思藍發現得找,坐上公車的男人幸好控制在十個指頭數目之下,思藍不滿,想一一地找出來殺掉以還兩女清白,但殘月姐姐說。
「螢妹不必了,這些傷痛事會學著時間消散的,我的故鄉敦煌,那理信奉著佛教,我小時候不知道天底下怎麼有那麼多七情六慾好放下的,如今我都懂了,如果不放下,那能放下的也不多了。」
的確大夥聊開了,能保有性命已算大幸了,其他的也不必再強求了。
而今倒是他們如今該何去何從,敏妹跟思藍這陣子內心多了道鴻溝,保有些距離是無奈的,思藍是知道這創傷是要時間來沖淡的,但他對敏妹的愛還是如深似海,不管如何會幫敏妹度過難關的,但殘月的殘心有誰憐惜,要是現在迷戀他的李東建在就好了,思藍有點怪罪小李,就是他那復國心切,而不能前來守護著殘月,不過幸好敏妹相處已久,已有了如膠似漆的姊妹情誼,跟敏妹犯難與共,藉由姊妹間彼此幫襯之下,才得解脫在痛楚中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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