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為這幾天心情鬱卒,又不敢將心底的話對著大家講,悶著自己可實在難過,關了心田,四周築起高牆,就以為會讓人窺視不到莊稼的榮與枯嗎?其實其他人也是關心著他,真擔心他罹患了憂鬱症不成,但他還是默默不云。幾天來大為在皇宮裡住著,為了不讓宮裡的人遇著什麼靈異事件(其實知情者都知道,皇宮裡的妖怪傳說,大為是始作俑者了),賞了他的妖怪部下一個假期,只是他悶著也是難受,沒人也沒有同類可以訴之內情的。
為了散散心獨自一人到市井閒晃,走在街上撲鼻而來的是那陣濃濃的異國風情,迥然不同的服飾雕琢,脫羈又粗獷,帶點部落深埋的奇異,忘卻文化的隔閡後,卻是一個放逐自己的天堂。粗糙工法的建築,聳著別具風格的仰角,屋瓦錯落,逐屋層遞地黏在一塊,蠻有特色的。穿插在商客的延攬叫賣,讓街上顯得庸擾難安,那些人擠在擁擠的斗室,看守著半丁兜售的城池,裡有婦人揹著小孩叫賣,還有不時湧出娃兒,手捥著他,央求買點手工藝,就是要勾人側隱之心,賞賞幾個討生的碎銀子。
左側視線的一角,是那江湖藝人抖起蛇來,拋到半空中宰殺,蛇血濺霧瀰漫惹得鼻子腥味刺鼻,更叫他的思緒愈加糾結。忽爾,一個少年低喊著沙啞的邀客聲打擾著大為的注意,那是關乎於這小子夜裡是否填飽肚子,力邀大為前去嘗嘗美味的蛇肉,大為甩個衣袖,逕自前走,嫌惡這蛇血分明讓他心情更加不堪。
迎面來的是轉個不停的花扇,朵朵花采點綴著一抹大紅,轉起一股奇異的迷漾,昏眩了大為的視線,時空轉換似乎從他的腦海裡喚起一幕幕無來由的畫面,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他也有作詞放鬆自己的時候?
又「吾一願掃清四海,以成帝業;一願得江東二喬,置之銅雀台,以樂晚年,雖死無恨矣」,當年「方其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是何等意氣風發,又怎麼落得敗走烏林,於華容道求情於紅面惡煞,卑賤地求得網開一面呢?
諸多奇怪的回憶,只得留步賞味何以心頭湧泛瑣事,只是一路隨他的怪東西搖曳著旋在半空中被石棉包著的火尾巴,牠那犬吠驚醒了他,一只黑狗懸在半空被屠夫棒打哀鳴,引起牠一陣寒噤,同類受虐,又怎麼不心驚膽跳呢,怪東西膽小地躲進大為的腳檔裡,大為試著摸牠的頭安撫牠,不小心蹲下身子的褲頭被那怪東西的夾尾巴給燒了一圈。
打了笨狗一下,怪東西低鳴哀聲完畢後,大為順著走到一個路口,那可比方才經過的市集般狹隘擁擠顯得寬敞許多,幾個賣藝郎中抬著腳去擊破木塊及磚瓦,路人鼓掌叫好,這是哪門工夫是高句麗的土藝吧(該不會是跆拳道吧),那些聚集的眾民攀談之間悉數嚷嚷紛擾的方言,卻不是大為所熟悉的腔調,陷入一片不對勁的陌生異域,到處是瀰漫回盪著詭秘的氛圍,卻在一剎那的感覺境過變遷,卻讓內心湧現寂寞泉源帶來一份甘甜飲水般地安適得宜,讓一切光怪陸離渾然不覺,陌生的自己走在陌生的街道,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大為心恍神離好似丟了魂魄似地來到一處樓宅,異國美女邀舞著手中的帕絹,惑眼伴著迷離的香氣挑逗著大為情緒,看她青蘿拉上腰處,露出白皙的美腿在大缸裡舀水,身上能遮掩的布料比裸露的白膚少了許多,有穿等於沒穿,本以為來古朝不會呆在久,卻遇到了這麼多事情,揭露得事實比想像殘忍,寧願自暴自棄也快活一點,心中了無一點萍兒的思念了,看這女人欲發暴走。
大為為了有私生活領域特別遣使身邊眾多妖兵鬼將去給找千年王族人蔘精,不許一隻逗留在他身邊,就連怪東西那條狗也不例外,又說沒找到就不要給我回來,不然受罰,見鬼沒頭沒腦的還不知所措,大為震怒。
「誰還敢待在原地的,我就弄死他。」
這麼一說於是眾鬼鬨然溜煙欲似地走散了。
回到私領域的情感發洩,大為終於可以坦然發洩心情,他乾材慾火,令他渾身難受,被把手的搧客是硬拉進青樓閣裡。服侍的女子幾人各個脂濃妖媚,穿著撩人薄絹,職業性漫不經心地在他背上來回推拿,感覺推了幾把桑拿就可以收服眼前這隻肥豬,拔他的金豬毛,不過剝了他全身衣服才知道,這人真是世界奇觀,毛多得跟猴子一樣。
客房裡燒著材火,增添幾分溫暖的氣息,滿屋飄著異國的迷香,溶解了大為的防備,不禁沉入溫柔夢鄉,也不知是周公戰勝豬八戒,竟然不辦正事卻鼾聲大作起來,卻任憑鐘擺輪轉,那些風俗女郎偷偷地翻他的錢包他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昏睡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間,竟然無一提起力氣,很想來飲一酐酒會更舒爽些。
許久,一位未曾相識女子搖醒了他,穿著不像是高句麗服飾,實在讓他迷惑,那女子躺在床上依偎著他。
「大聖是你嗎,真的是大聖你呀,我好想你,你是去哪了。」
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衣裳輕薄,大為以為是來特別服務,便摟住她,只是她語帶玄機,讓他覺得聽不懂,
「大聖,我好想你,你的不告而別,讓小女的心好憔悴。」
「是呀,我也好想你。」
大為不是不識酒店應酬,不過逢場作戲的客套話罷了。
「我尋你天涯海角,終於找到你了,你知道嗎?那個解無賴盜走你一手創建的江山,你不會生氣嗎,他強逼妾身當他奴才,奴家不從,他便要殺我,大聖幫我教訓他,莫要他欺凌我呀。」
「像你這般溫柔嫵媚女子,怎能讓你在這受苦受難,我回去皇宮拿點銀兩,便來贖你身。」
大為以為這下海的女子,要自己幫她贖身,也不過就是客套話,這酒女吃很大嗎,當我事火山孝子,俺幹了妳拍拍屁股走了,別說老子食言而肥,庵本來就很胖了。
「大聖,你在說什麼,我在渤海國呀,你一定要來解我脫離苦海呀。」
渤海國、什麼大聖的,在腦中似是勾引什麼來的,似曾相識呀,在舒服跟瀰漫的水煙當中,卻要這些雜碎事由煩心什麼來的,真是掃性。
...
落入凡間塵與土,流金歲月空鳴囀,任俠一意擾千秋,莫道朱顏空守閣。
大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許吸了太多迷幻藥吧,感覺就像飄飄欲仙,醉生夢死徘徊蕭瑤罷了。等翻騰覆雨,雨過天晴之後,那女子模糊的話語,或許只是夢寐間的傾城囈語吧,管她說什麼,老子記那麼多幹嘛。
他醒來後步出房間,跟老闆娘說怎麼服務如此周到,多賞了幾點銀兩,好謝舒暢快活,只不過沒拿幾個錢出來,錢包囊就見底了,也不記得今天由一次大街就把錢花光了,腦子裡全無金錢觀念。
隔天之後,醉生夢死的他,只想求得逃避現實。
「為什麼我是妖怪模樣,什麼我是魔王之子,真是笑話。」
他內心不明白地嘀咕,索性拿一桶酒變往嘴裡倒,對昨天服侍他快活的女子念念不萬,大為又想繼續沉淪,向那看他的或宦官,多要了幾兩銀來花花,那宦官也不敢哆嗦,給了他幾個銀兩,誰叫他是皇上當今的大紅人。
大為來到了昨晚的按摩院,尋芳下卻少了昨天那個女人,這讓他渾身不對勁,他感到生氣四處大聲嚷嚷,硬是把店翻了好幾遍,還跟三七仔打架,只是他醉倒武功不力,被挨上了滿臉包攤倒在地,再被人抬到河邊荒處拋棄任其自生自面,連身上的銀子都給盜走了。
大為酒醒時分已是深夜,要是沒有奇蹟出現,寒天地凍地露天而臥,又算身上棉襖穿得再怎麼厚重,肯定還是被凍得半死不活,奇怪的是大為不醒人事的身子似乎沒受著寒害,怎麼粗勇身軀,周遭的雪都給它溶解了,瞧見一個小丫頭瞪著大眼咕轉溜咚著,舉著火把蹲在地上,好奇地望著大為,
「大聖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呀。」
小不隆冬的小妮子,淘氣模樣地跳起來。
「大聖咱們回家吧。」
大為起身看似兩眼茫然,可比失去了智商,隨著素不相識的小妮子蹦蹦跳跳地帶著走,走這不短的路程中,片刻清醒點時還以為是皇宮的女侍要找他回去,他自稱起大王來了,讓眾女服侍是應該的,還記憶深處自以為是並不懷疑有它。
怎地很奇怪,這路嘛是愈走愈偏僻,愈走愈枉然,都見不到燈火,而一片漆黑死寂,這女子身子愈飄愈是迅速,而輕功了得的大為絲毫不費力地就能追趕上,迷迷糊糊地在雪地上奔馳了好幾百里,也了無意識可言,渾不知就這麼動輒被牽拖至遙遠土方。
忽爾之間來到一處零亂的廢墟,冷不防地被高起來的土壘絆倒,這一倒是摔了一臉灰,膝蓋的跌打傷讓他吃了個老驚,這分觸痛神經末梢讓神經大條的大為有所覺醒,原來這一點都不是夢裡,怎麼醒不來,鬼壓床是嗎?
「這裡是他媽的什麼鬼地方?」
只前一女招呼他,「大聖快點爬起來,咱們還要趕路捏。」
聽見洽似羅莉的聲音很酥坦很舒服,像是被鬼勾魂似的,那本來已經少一根筋的自律神經疏整完畢的大為,似乎又陷入混沌的思維中。
「幹,俺只能跟小女人走之外,還能幹嘛,這小女人投懷送抱,庵不享受就不是男人了。」
大為漁獵成性,想說是艷遇一樁,隨人迷人的背影曲線,黯淡的黑夜中愈放光明,四處的燈火漸明漸亮,頹廢虛殿之中怎麼梁柱宇間插上幾柱火炬來,在大雪紛飛之際,那環繞繚燒的烈火之影,鋪陳了分外不真實的感受,幾入鬼影魅朦朧般地離異幻境,而那小妮子則一路帶他直下階梯旋踵而下,大為感覺事多不妙。
「這打砲之事焉費心神乎。」打緊借問這女孩兒,
「我說姑娘呀,你要帶我去哪呀,不是皇宮的大床嗎,怎麼來這了。」
大為最掋先還以為是風塵女郎邀他共享床笫之歡,怎麼此般折騰事有多磨,多費神傷,何來費力?
「大聖你可不記得了嗎,這就是你的皇宮呀,只是有點荒蕪了,不然你覺得不妥,不過修修就好了嘛!」
「我的皇宮,這哪是俺的地盤了,這是怎麼回事?」
大為大感到莫名其妙,分明是她在戲弄自己嗎?只是小女話帶嬉鬧。
「大聖您都忘了呀,隨我下來就對了嘛!」
指引他下洞且細看千秋。
來到了深幽的地窖之中,怎感此地是如此陰森幽埋,洞裡吹來一陣陰風,是哪來怪風可以在地底興風作浪,哪來地底深處會有一片林生來風也,就連厚重的身上棉襖竟也穿透一絲冷意,雙手環胸口中嘶嘶作響,一股寒意直上心頭,引來揣揣不安。
「媽的,這小女ㄚ頭是要帶我去什麼鬼地方呀。」大為終於春夢乍醒,恐懼躍上心頭。
終於是來到一個聚會的場所,這裡人煙是活絡些,人多點心點就多點踏實,畢竟群體的智慧,自始至終都是人類演化的趨力所在。一個寬敞的石室,一陣經文的共鳴,那是引發大腦α波的振盪,心中一片祥和,大為慌亂的心幾許有安定作用,一進去地下偌大空間,接目而來一黑壓壓地黑衣人士群起聚會,不管是排排站的或男或女,都直直跪地向他請安,
「大聖威風凜凜,玉樹凌霄,罕天罔極,巍峨堂皇。」
怎瞧那些人對他卑躬屈膝,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反差是多麼巨大,一時之間無法調適,連呼吸都忘了般呆滯。
「唉呦,大聖,您的子民向您請安了,您怎麼不高興點呢?」
在燈火裡小女子的身段顯得曼妙,一掛紅色旗袍上撐托出身材的姣好,面容是清秀可人天使模樣,她紅色系服飾對照黑壓壓的人群中顯得他的地位不同,如果不是貴妃,也應當是寵妾了。
大為想說他哪來這麼大的排場,他被尊稱為大聖,又哪來這麼響亮的來頭,身旁的鬼怪一個個都不在,要不事遣那些鬼怪去找治療敏妹的千人王族人蔘精的話,真想問看看毛怪。
「你認識這些人是在作啥哉。」
他隱略知道自己前世的身分,魔王之子是他一直很難接受的身分,如果他前世是魔王之子的話,難不成這些人是魔王派來的,他心坎裡頓時湧現莫名的恐懼,這麼大的排場,是否又是與魔王相見ㄧ面的前戲呢。
當大為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又一人出現,那不正是讓他魂遷夢繫,朝思暮想,有過纏綿的女人嗎?雖然至今仍對萍兒念念不忘,但日久情退,在大的傷痛是會漸漸療傷自癒的,總是日子還要過,人是會找到自己的出路的,而此時填補內心感情的,除了與萍兒面容相似的予薇之外,仍有最近萍水相逢之奇遇女子,那女子是唯一能引他想不忠出軌的女人,能忘記傷痛的女子,有過夢境般纏綿的奇女子。
女子一改按摩院所著之粗衣棉帛,換上十分娉麗華美的衣裳,一支紅艷般的女人,又怎不叫大為彭然心動呢,大為可真瞪得目不轉睛,一直凝視著那女子,那種意亂情迷,不是說忘就能夠忘記的。卻也叫對望的美麗秀娟女子,臉上是羞地嫣紅嬌羞,
「唉呦怎麼這樣瞧人家,人家臉上是哪裡起疙瘩了,是不是哪裡不順眼了呀,唉呦,大聖你可終於回來了,可知妾是多麼想你呀,你怎麼捨得我獨守空閨長年煎熬呢?」
那穿得更是五顏六色的旗袍模樣,頭上還帶個華麗冠飾,要是這屬皇宮,那皇后肯定非她莫屬了。
大為實在不解風情,對這女人只有一知半解,古來的前生是會跟這女人產生怎樣點點滴滴的過去,會是何等親密,無法探究的失落記憶,又如何與眼前的佳人作何解釋,他何去何從,何來由會回來呢?
大為可是拼命地想,如果想不出來又該如何是好,他可沒像思藍那麼機靈,那麼會阿諛逢承,可以瞎掰個理由乎巄過去,他可是實實在在草根性情的老實人呢?腦筋是轉不過來,罵自己太蠢不是,但又想想,滿口胡謅也沒什麼了不起,有時候覺得思藍可是蠢地可以,要有更多的謊言掩飾一句脫出口的謊眼,天曉得那小子在外頭有多少個女人,還口口聲聲說只愛敏妹一人,實在是戳破牛皮,怎麼會想去思藍。
「大聖你的想什麼,怎都不說話。」
那比起萍兒艷麗十倍的女人可正催促著他呢,他今日在酒館裡鬧場,可不是為伊一人嗎,靠那個死妹婿不在,突然靈機一動,
「老實說我患了失億症,因我在行走江南之時,不小心摔落山谷,從此後就把你們都給忘著了。」
大為解釋他的遭遇,不時還裝出很無辜的樣子,其實不是他想裝,只是說出昧於良心的事,就會感到不安。大為很幸慶想起思藍那孽種龜仔子,老早知道那小子失憶症是裝出來的,還不如藉他那一招來應付這僵局,暗慶自己真是絕頂聰明呀。
「大聖你能平安歸來,本宮已經相當高興了,怎還會怪朕呢,大聖您的失憶症不打緊,慢慢就會記得我對您的好,只要您記得本宮對您的好就好,大聖你來。」
女子輕捥起他來,對眾人說:「今日大聖身體欠安,擇日再行早朝。」
「謝大聖謝皇后。」
眾人同聲退去,由那紅袍小妮子帶他們入寢宮歇息。
「願大聖皇后早生貴子,小妮子退下。」
「你去。」
當小妮子將門扉帶上,艷麗女子背對著大為退去華麗旗袍跟厚重頭冠,換上輕薄衣裳,曼妙動人的身材,讓大為頓時臉紅心跳。
女子引領他坐上房間裡舒適椅上,女子優雅地側坐在大為腿上,依偎在大為胸膛,輕柔地對他說:
「大聖,你忘著什麼了,怎說?」
女子殷盼著大為,眼睛溜轉著,要大為不答也難。此時大為猶如解脫入天堂一樣飄飄然,這女稱俺為朕,那庵豈不是黃帝哉,那女人自稱本宮,果然是皇后不成,這下擁美人膝掌天下權(管他庵現在領的是哪一國呀),身為魔王之子,甚至存乎於體內那股妖怪本質,似乎意外地得有好處,相對之前憂鬱的心情,只今一掃而空,快樂極了!
大為笑顏滿盈,喜孜孜的淫笑,活脫像一個大色鬼。
「那俺的美人呀,請你告訴我,為何稱庵叫大聖,是齊天大聖的什麼呀。」
大為ㄧ直被叫大聖這,大聖那,耳根子都快聽膩了,這玩意到底是什麼,看過西遊記的他,只記得有一隻猴子也被稱為大聖呀。
「呵呵!」女子嫣笑倩然又覺好氣。
「大聖你可什麼都忘著了,那可要跟您解釋很久了。」
女子梢作停頓,坐在鄰靠的椅上(當美腿離開大為,是有煮熟的鴨子飛掉的感覺),正經八百對著大為說,
「大聖你實在是舉世的豪傑,憑你一己之力,統一了兩江流域間的靺鞨族天下,在你還沒來之前,各部可是互相爭戰不休呢!大王驍勇的名聲,早在黑水、契丹、篾乞兒,高句麗之間傳開,被推為共主,一度各方朝貢絡繹不絕呢!還有呀,大王帶來中原豐富的文明資產,可讓我們這些野人,也可吟詩作樂,耕織生產,咱們可是多佩服著大勝你呀,所以呢,大聖建立了渤海國,以大為國姓,以聖為帝號,所以就自稱為大聖囉。」
女子好似裝得嚴肅背離自己真實的本性,於是又調皮地嘟起嘴來。
「大聖,這話你可懂不懂呀。」
「懂、懂!」
大為講話結巴,胡里胡塗也不知道該答些什麼話呢?
大為怎料中古世紀的自己有那麼偉大,原來魔王之子除了搞破壞,製造世間紛爭以外,還是會做點功德嘛,以一己之力創見東北亞第一大國-渤海國,不賴嘛,不過在這麼被渤海皇后追問下去,那以他大聖之名,這麼偉大的名號,如果一問三不知,可不是徒具虛名嗎,根本沒有過去的他,被拆穿怎辦,於是類似落跑的策略,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尿遁大法,加緊到隔房茅廁糞池那裡去透透氣,雖是臭氣總比不爭氣來得好吧,這裡茅廁跟自己身上體味臭氣相投,還是比起美女香氣氛圍來得自在些,大為對漸入佳境的境遇來說,可是一臉偷笑,欲將懷裡的那位書先生給請了出來,
「書先生,你出來給庵說書講古些,到底庵是在渤海國是做了什麼豐功偉業,庵怎會一概不知情,你可給俺說個明白些。」
「王子你是渤海國先皇,是遼闊東北的巨擘,大聖既出誰與爭鋒。大聖雖落入凡間,大任是為掀起中原一場血腥波瀾,怎知受撓於道教仙人、佛陀百眾,無法在中原釀來禍端,顧開創大國,挑起國際間戰況劇烈。」
大為突然感到一陣暈眩,甚至昏倒了過去。會不會吸入太多茅廁裡的穢氣,阿災!美人膝前卻沒有艷福運呀。
...
「他媽的,你說那粟末部還是不從。」大為從堂斥責部下。
「稟告大聖,那部酋長乞乞仲象是個固執之人,若說就此投降,那列祖列宗留下來的美好江山,豈不是拱手讓人,他是不願在他這代留下臭名,於是頑冥不靈,不肯屈饒。」
「他說的就算嗎,他不想留下臭名,難道要庵背負媾和的孬種之名,雷鳴,風神隨我來,庵倒是要會會對方是何方神聖。」
兩名大將糾集了百方精銳,隨大為去粟末部斥候,率百騎在原野奔馳,大為那時還沒有發福的體格英姿煥發,英勇過人之處堪稱東北亞第一,在山林間忽高忽底,欲尋一處置高點,居高臨下,把酋長乞乞仲象的部落窺探第一清二處。
當百騎為首的大為累了,想下馬汲把水來紓解肺腑間悶氣,卻無意間也萬分沒料到,遇著了美貌天仙的佳人,就此改變他的一生。那時他撞見一位浣衣的美麗娘兒,那娘兒身旁是帶著諸位女人,見他跟隨從帶刀之兇相,雖吃好大驚來一哄而散。想當然爾那時的大為也是蠻風流的,英雄配美人是自古不變風流韻事,在大為遣人打聽之下,原來這浣衣美女可是粟末部酋長的女兒,原本欲滅之不馴酋長,這下可成為欲巴結之親家了呢。他為了將此女追到手,停止了計畫已久的進攻推演。
每日大為必在河邊微服偷瞧這讓他魂牽夢繫的佳人,而屬意的「她」必定會帶群女人家來洗滌衣服,一日她手中心愛的衣服給愛神邱比特故意泛湧來的激流給沖走了,大為抓住機會,跳水下去將那衣服取回。
「姑娘,這可是你的衣服嗎?」
「是呀,謝謝您,你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紅蓮命令女俾們幫大為擦乾水漬,感謝他的熱心。
「不瞞你說,俺是渤海國的大聖,愛慕姑娘多時,只是不知如何啟口。」
起先紅蓮若似結舌舉手遮掩吃驚不,但見大為英姿颯爽(年輕時的大為還挺瀟灑的呢,可還沒中年發福大肚垂垂矣),不失帝王氣象,紅蓮一見鍾情,剎然間油生愛慕之意,臉紅心動。
倆人情意相投,自然話不投機半句多,開始偷偷結識,也開始幽會,紅蓮常常背著父親跟他約會,這大為跟紅蓮自是樂在其中,後來東窗事發,紅蓮他父知道了這樁醜事,便開始幽禁了紅蓮,就算大為遣使去求情也不行,原因是上ㄧ場戰雙方間打得兩敗俱傷,還殺了紅蓮同父異母的兄長,那叫乞乞仲象可是恨大為恨得牙癢癢地,說什們都不祝福這對戀人,執意不給兩人見面的機會,大為不死心,托人偷歐傳遞書信,跟紅蓮往來情書,哪天大為仰抑不了對紅蓮的思念,無論如何都要見她ㄧ面,雖然來信中多表無奈,但在大為的努力之下,紅蓮終於有條件地答應她,許下私奔的允諾。
赴約的地點,是當初一見鍾情溪畔的林子終,隱密的ㄧ處小築(那自是大為跟紅蓮幽會之初,刻意築起愛的小屋),為避人耳目,大為乃身著微服趁夜而去,當晚夜色昏暗,進屋撞見黑影一只,大為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深,激動地揉起情人,墬入無限溫柔纏蜷,卻猛然之間,驚覺那不是紅蓮的聲音,
「妳到底是誰?」
「我..我..我是紅蓮呀。」
原本無語假冒之女子,此時的脫口自是露出馬腳來。
「你到底是誰,竟膽敢假冒紅蓮。」
大為翻起身子,抽出冷白劍口指向著那陌生女子的咽喉處。
那女子被他這麼一指,嚇得哭慘來。
「大聖哥,我是紅蓮的妹妹紫香啦。」
紫香撥開劍來,逕自嚎嚎大哭。
「妳是紫香。」
大為識得這女,紅蓮是有提過她有個妹妹,只是從來沒見過面,大為趕緊把劍收回,點起油點,眼前白皙胴體擁有者分明不是紅蓮,也是光溜溜的大為見她哭得傷心,好生同情地坐在床上,安慰著她。
「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姊死了啦,是我姐已經死了啦。」大為一聽,宛如晴天霹靂,直說不可能。
紫香說ㄧ日姊姊的信被父親所截,父親偽造文書,說大為已經結婚,已經不要她了,傷心過度的姊姊,面對巨大的創傷,竟然想不開就去自殺了,後來全部知情的紫香,自始自終都是紅蓮訴苦傾訴的對象,自是受到大大的感動,卻在姊姊跟大為秘密書信之間,受到大為字裡行間深情地感動,甚至成了愛情的第三者,牠假冒姊姊的字跡,繼續與大為通信,讓紅蓮與大為的愛繼續延續下去,但這不是真的,紫香說出她心底的話,她雖然在乎姊姊,但自從冒險微服去見渤海國的大聖就是大為後,就無法克制自己愛上了他。大為原本傷心欲絕,根本不理會紫香的ㄧ廂情願,黯然地要逕行離去,
「大聖哥,你要走也罷,你要亡我部落也罷,我什麼都不在乎,但你可不可以帶我走,大聖哥,我愛你。」
只見大為融入眼前的黑,消逝在眼前,紫香頓然間淚如雨下。
幾日後,領著浩蕩的軍隊,殺進了粟末部,乞乞仲象失去兒子又失去女兒後,幾無心戀戰,就此沉淪,領著部落原本堪稱赤狼鬼洗勁旅,眾人皆懼的部隊,為首酋長戰意了無之下,士氣大挫,渤海軍竟也如履平原,一下子把粟末部給打垮了,乞乞仲象堪稱一世豪傑,卻在狼煙高塚處自吻剎血而飛,東北亞隨著他的殞逝,渤海全境遂告衣統,然,大為一反平常凱旋氣概,甚無一絲歡心地接收敵人舊部,反而像是打敗戰之人,整日憔悴不堪。
那勝利當天,是冷冷的山雨濛濛,嵐煙瀰漫,潑墨般的部落山水畫中,可惹得大為心更沉悶,更加不開心來,大雨愈變愈喘急,也許傷心人在雨中,也許更能獲得解脫吧,大為率性地就在雨中遊走,怎麼,遠方似乎站著一具熟悉的倩影,內心閃過悸動地立刻前去將她抱住。
「紅蓮你終於來了。」
那失魂的女子原本被來者嚇了ㄧ跳,但似乎了解後,卻也慢慢地將手還抱在他粗壯的背彎之中,淚水和著雨水難以分辨真偽。
「我終於等到你了,我好開心。」
ㄧ隻飛鳥急促在天空盤旋,牠的眼的視界,凝視而旋繞地那些淒涼絕美的景物,是有情的兩人漸漸融入天地之中,化作ㄧ股不墬的永恆流傳於世。
戀戀旋情寄遙天,恰巧飛鳥作證人,綿綿此情永不渝,深深點綴在人間。
大為將她帶回宮中,雖然紫香是知道大為認錯了人,將她當成了替代品,她卻已經很滿足了,願與愛人墬入無邊的心傷中再次獲得救贖。紫香隨大為強忍歡顏,一心只為角色扮演著紅蓮,一早起來,大為在床邊掩臉而哭,紫香能為他做什麼,自是明白大為認清了事實,不過她很努力地讓他忘記紅蓮,紫香叫大為好好愛她好嗎,大為默認了,他點頭了,自此紫香的努力獲得完整的回報,公主的夢終於幸福快樂。
紫香是個賢妻良母,大為的性格大大受到她的薰陶,成了一位有為的君主,將他在中原所惜的一切美好的制度及文字藝術全都帶進了國內,成了一個溫文儒雅的君主,但這可跟魔王當初的想法大異其趣,違反魔王託與他的任務,可大帶勃離了要他血染大地的初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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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亂華時期,蠻族逞兇於北方中原,那千萬的鐵蹄血染了那廣漠的大地,讓人民生活感到極大的痛苦,於是很多人民出家加入各地宗派,那時候佛教剛剛傳入中原,其大慈大悲解救苦難的教義,恰與百姓心靈契合。胡人雖然得到物質上的榮華富貴,但不久就覺得心靈上的空虛,恣意漫無邊際地殺戮著人群,內心卻有著墮落失神的事實,於是蠻族開始接受佛教的洗禮,衍伸出北方風雲滾浪起一堆佛教徒的高手,與南方傳統的道教分庭抗禮,造成當時南北宗教對立,是正統與異教之爭。
胡族國王多為佛教高手,大為亦然,ㄧ個高僧伏了他的魔性,教導他佛家的拳法,加上他天生的資質,自然而然成了北方佛教的領袖,大為雄才大略,當他接收到魔王下達的指令後,不得抗命,必定須在人間作亂,阻斷人間的和平,地下魔王焉有舉兵來功的機會,大為直接跳過世仇高句麗,遠交近攻的方式,成為當時北方五胡十國的盟主,正當他率天下胡兵,投鞭斷流欲殘食東晉時,於是有一遭,南方太極教三傑幻君,虹寧,臥江舉兵來攻,大為率眾抵禦,打了一場惡戰,大為承襲佛家千手之尊,以無幻之手拾得數把兵器,在戰場上游走無敵,如入無人之境,加上他在地獄所習得的ㄧ套妖界武功,叫那道教人眾根本不是大為的對手,眼看此戰即將全盤皆墨,三傑乃取出鎮教三寶,一同將大為給制服,拾著他的身子就往江南撤離,從此渤海國國君失蹤,被三傑封印在廬山山腳下,是因前世大聖與來世大為本就是同體,顧大為翻開虯屍櫃,自世看到自己的前世與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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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找到了,快將他帶回,不然會失溫。」
ㄧ群官兵在大為被按摩院丟棄的河邊找著他,將他護送回宮中。
「大哥,你不要想不開,你ㄧ人冬天在外過夜,如果這樣凍死,要我傷心不成。」敏妹流著眼淚。
大為是有聽到其他人對自己的關心,只是因為身體過度曝寒,僵硬地無法動彈,無法表示什麼,但他還有意識,不明白為何開始有了渤海國的經歷,而種種歷歷的感受真的就像他活過了他的前世,五六年在渤海國的日子,如今竟是如此真實,而今又回到了哪裡,對這裡是高句麗,有敏妹,有思藍跟殘月,這是另外ㄧ個「我」的真實存在,難道這一切,之前在地底會見紫鑲只是梁柯ㄧ夢,真不敢相信。他夢到那麼美好的皇后,夢到身為渤海國的大聖,夢到了自己的前世,數個前世中的ㄧ個,大為不只是魔王之子,更是一國之君,於是他在也不忘自匪薄,他心底還有一絲良知,這良知終與他生為人的事實契合,進而想為人類的命運作出貢獻。當身體恢復後,他翻翻書先生,得知那些逸事都是百年前所發生的,為何自己做了那個夢,也許是ㄧ生無法解開的謎吧!
在皇宮裡待了幾天,聽說那些鬼怪又傳來好消息,遼東半島尾端的山嶺之上,有妖鬼線民抓到了人蔘精王族的子嗣,只可惜小人蔘精是不能拿來吃的,就像普通人蔘精,吃了可僅僅會演緩敏妹的病情惡化而已,那麼怎又說是個好消息呢,原來小人蔘精都是人蔘精王族的心肝寶貝,如果在捕捉的地方設下陷阱,用小人蔘精當可誘使人蔘精王族出現,屆時便可拿下精王。
這幾天大為的神情就十分古怪,不知道怎麼搞得,時常藉酒發愁,是因他想起紫香種種,不知何解相思之苦,而這次思藍邀他一同前去圍捕人篸精王,他可是興趣缺缺,因為他深怕又把事情搞砸了,而聽說一切盡在他的妖鬼部眾掌握之中,所以就決定不跟去了,讓思藍這次好好表現。所以這次的追獵行動就只有殘月跟她的好友李太子,以及思藍敏妹一同前去,大王方面則聽說他在處理宮裡流言蜚語,忙得焦頭爛額(據說是信律君跟孝明皇后的失蹤,讓他帶起大大的綠帽),自是不好意思打擾朱大王的。
到了目的地,思藍看到一隻小鬼抓著一隻小蔘,將它放入籠去,如此叫眾人守株待兔,等候獵物擒來。看這小蔘可是哀愁地很,不停地唏哩嘩啦哭叫很久,到底北方天候極冷,無法在室外待得太久,於是有些人是該進馬車裡去,製造東健跟殘月獨處的機會,敏妹身子更是不該在室外受寒,但是誰來監視陷阱,思藍賭命要找到敏妹的藥,乃挺身而出,只是敏妹百般不忍,溝通良久,最後還是被思藍說動。思藍把守整夜,結果是不怎麼樣,可用一個字空來形容,真是可惜了他用情受寒了一夜,白天敏妹前來關照,知他受凍了一晚,叫她感涕淚流,
「敏妹瞧妳怎麼哭了。」思藍拿起娟帕在敏妹臉上擦拭。
「都怪你,為我守一整夜,如果你倒了,要叫我傷心嗎?」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傷心的,妳放心好了。」
思藍將敏妹擁入懷中,敏妹的體溫自是世間最溫暖,最可以解寒的良方。
敏妹不讓思藍太過操勞,於是叫他快去車廂內休息,思藍凍了一夜,稍一躺平睡得自然安穩,可惜他錯過人蔘精后的出現,是鬼隨眾這麼告訴他的,要他趕去捕殺,他倘然大吃一驚,趕去現場了解,但好像錯過捕殺的時刻,結果已成定局。只見殘月跟李太子一臉惆悵,對他搖搖頭,殘月看了一眼思藍,又垂頭散氣地從旁走去,李太子則拍拍她的肩膀而去,而留下敏妹孤單的身影坐在一塊岩上,望對山谷,思藍覺得奇怪,但答案似乎明顯,旁邊籠子的小人篸精呢,怎麼不見了,他趨步坐在敏妹旁的石上,假裝也在看風景,
「敏妹,這景色可真好,不過你知道小蔘它去哪了。」
「我給他放了。」
當他知道驚人的事實,思藍很激動,問敏妹為何要如此做,對自己病情過意不去,
「你聽我說,我看著人蔘精后來找他,又不敢接近,怕被人抓了,但小蔘哭得很傷心,讓蔘后叫聲好像斷腸般痛苦不堪,她明知這裏有陷阱,還一意要來解救孩子,我餘心不忍,就去給小蔘放了,藍大哥傾原諒我好嗎,就算我抓著了蔘后,我也不忍心吃掉她,我從小就失去母親,我知道那種無法形容的痛苦,我不想讓小蔘成了孤兒,我知道這樣不對。」
敏妹淚水模糊哭成傷心人兒,思藍只得在旁幫她擦拭眼淚,問那些人蔘們跑去哪了,敏妹指出方向是往懸堐那,思藍走過去,站在懸堐邊,好似準備跳下,敏妹警覺,馬上將他抱住,
「藍哥哥你要作什麼傻事,難道要一跳蹤入山谷嗎,你可不要想不開呀。」
敏妹硬托,終於把他拉回岩來,要他坐下,只是思藍低頭抱髮苦惱。
「藍哥哥我知道你很愛我,但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如果你要為我喪命,我有再多條命也換不回你呀,所以你ㄧ定要活得比我更久,娶ㄧ個比我更好的女人,讓她照顧你,支持你,為你生兒育女,養些胖娃娃們,到時候你就會忘了我,藍哥哥你ㄧ定要幸福。」
敏妹說完咳呀咳地,竟然咳出血來,敏妹緊張地抓手白雪將血漬塗掉,就怕思藍放心不下,一頭躍下山厓尋蔘去。
「傻妹,你說這是什麼話,我怎麼可能忘了你,你是我最愛的人,一生都是,你是我的唯一,不要說什麼傻話。」
思藍淚崩緊擁敏妹,敏妹則是哭泣地對他說,
「藍哥哥,這樣真得就夠了,我真的不求永遠,就算我們真能白頭偕老,與天地相比,不過曇花一現又算得了什麼,真的,能曾經擁有,我已經很滿足了,我真的不奢求什麼了。」至此,倆人哭得泣不成聲。
情何以堪,看不見未來的戀人們,徒讓人鼻酸,思藍自責,原本該受罪的是自己,而今卻換成敏妹來承擔,觸不到的幸福化作雲煙,來期遙遙摸不著邊記怎不心酸,兩人猩猩相惜,相擁在一起,就怕能相擁的日子也來日無多了,思藍流下傷心淚,敏妹一樣地動容,他們真的好怕失去對方。
兩人是痛哭地累了,或許依偎彼此,傳遞彼此的溫暖,傳遞兩人的心窩暖意,直至融化了天地萬物也彌足撫慰心靈了。如今兩人不需要再多的言語,再多的誓言,片刻的安靜便是最好的講話方式,不用言語就能立下海誓山盟,從眉目深情款款的眼神交會看來,此刻的愛意用不著多話自是情深溢濃。
遠挑望向那夕陽西下的海面,一片澄光鱗波蕩漾,無限美好,但願兩人的世界,就此天長地久,讓時間停住在這剎永恆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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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為什麼信律君不見了,連孝明皇后也跟著不見。」諸大王十分震怒,朝上的楊蓮英十分害怕,不時發抖。
「他倆?!」
楊想著該不該講的話,就怕牽就到幾身的安為。
「這對狗男女,背著大王私通,罪該萬死,臣已派遣四方鐵騎抓拿,只不過。」停頓下來,怕王盛怒。
「不過什麼,快給我說。」
「他倆好似逃入突厥國去了,若要派兵追拿,要不要先會知突厥詰利可汗。」
「還不趕快派使者去說明。」
「是,大王。」
楊蓮英想到當初曾見孝明皇后,如果當下就發現她的計畫,加以阻擋,現在就不會再大王王前被罵,而是領賞了,阿不對,楊蓮英心中毛毛的。
「那孝明皇后身邊高大的丫鬟到底是,怎麼那麼演熟,完了完了,那不是信律君喬裝的模樣嗎,我死慘了我,竟然看不出來,要是大王知道我肯定又罪受的。」楊蓮英留長指甲的粉金小指,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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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狩獵季節也快進入尾聲了,人蔘精只有嚴寒的冬天才會出來活動,所以再也不能追補人篸精了,大為聽說後很氣憤,便招回手下妖怪更改任務,去尋那何仙姑的蹤影,就是拼命也要就得敏妹半條性命,這一找又不是好消息,何仙姑又跑去周遊列國了,已不在東北寒凍之天了,而是去西方草原了,大為跟大夥商量是否離開大丸城,思藍愛妻殷切,當然不會在意那高句麗的ㄧ官半職,但棘手的是朱大王,執意要留下他們。
聽說高句麗王到了朱太極這一代,可是處心積率地要實現他的南向政策,雖然時代不予,錯過良機,南方中原已非紛戰不休,早已是ㄧ統帝國了,但更加讓朱大王坐立不安,是指中原上位者認為中華版圖仍非一統,還盼漢文國家之高句麗ㄧ隅尚未歸併,因此眼饞這塊東北吋土,上一代他父親可是領教過那種滋味,那時隋煬帝兩次派兵攻打,高句麗數百年業基差點動搖,如果到他這代不再反擊,不力圖振作的話,終究危恐哪天真的會被唐國給吞併。
在這種情況下,朱大王廣結善緣,吸收謀臣能將,又努力擴展外交,遣護國公信律君到各國游說,原本不期待異邦助力,但沒想到信律君屢建奇功,百濟,新羅,倭國,突厥,渤海國相繼表示歡迎結盟之意,大王為維持友好關係,乃將自己最寵愛的公主嫁給渤海王,誰知遇人不淑,捎來一封女兒苦命的心情,讓朱大王下通鐧告誡渤海王,而渤海王卻依然我行我素,要他交還公主仍是不肯,於便與渤海國交戰。
大王如此好戰,便需能將,在能降舜臣死後,放眼國內,無ㄧ人能與之齊名,就算信律君有才,卻被忌妒如火,不堪遣用,如今總算姑息養奸,不利情勢盡出。但實是喜禍摻半,眼前所見畢生武藝最高強之人,是大為這個猛鬼本質的奇筢,朱大王蹍轉得知他曾領兵攻陷過長安,統率能力傑出,大王怎會放過大為讓他們走,諸大王焦心處慮地想讓大為回心轉意,賞了美人,住的吃的都是宮廷中最頂級的,大為還視堅持要走,
但大為也不是不知好歹,大王為他作那麼多,大為也不是無禮無義之人,說好找到何仙姑後便會回來,另ㄧ方面是他也想回去渤海國看看,看看那紫香的線索,(只不過這都是心坎裡會幻想出來的,就算尋得到紫香又如何,時代久遠伊人早已化作骨灰了,況何這次去蒙古地區找何仙姑,也不順路,一切都是白共的),大王知道大為信守誠諾的操守,便放他們走,曾幾何時大為身為曹操年代,也放過那紅面長鬍子的關爺尋主去,哪有回來的道理,朱大王好巧不巧,臨別時還送了一隻烏桓鐵騎給大為騎乘。
他們一旦離去,難過的便是李太子,他已跟殘月很要好了,卻不能隨他們去,殘月說她身負碧霞師父命令,無論如何都要協助敏妹取得解藥,於是兩人珍重再見,許諾了一個,必定相見的誓言,但李太子還是很傷心,不管如何,如果他盼不到殘月回來,必定追隨殘月而去,看來朱大王損兵折將,已是預料知天。
大王派了心腹大將帶著百騎保護他們,以不受匪幫劫掠,二來可以打聽孝明皇后跟信律君那對狗男女的行蹤,而三如果大為他們不回來,或加入他國勢力,就將他們給做掉,也不留他國所用,以杜絕後患。朱大王心眼底可小心翼翼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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