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結伴的三人彷彿游牧民族,逐南去尋找溫煦的太陽,不用多說思藍跟敏妹早有向南築巢落地根生的念頭,而殘妹則想回到故鄉,那敦煌故國。
三人遊蕩到黃河近郊,時序已邁入立春,穿過了翰海,不再有白毛風,最嚴寒的考驗已成過去式,大地盡是呈現一片欣欣向榮,大好春日匆匆過客豈不枉費良辰吉時,思藍邀大家閒下來休息欣賞一下塞外春光。
南方黃沙滾滾,遠遠望去好像在吞噬著白雲,黃龍擾著白虎,鏖戰於藍日生輝之外域,一副奇景,彷彿天地在昭示著人類的渺小,一屁股坐在地上也能感到騷動,遠方黃河中急喘的流水,在黃土上無情的恣虐,撼動地表的平靜,像是訴說南方的一頭顯得紛紛擾擾,預告來日那不平靜的故事,塵囂沸揚的凶兆,讓內心不免責問。
「這一路向南,可淌來江湖混水不可,追求平靜心靈的生活,真的可以到南方去尋遍嗎?」
然而,回頭反觀北方的景色,卻是完全不同,是一種交戰的美,遍野青蔥的綠意,正是春月時美,是繁花冶艷追逐著綠色海洋,在深邃視野裡聳起一摺山脊,讓飛翔的意象攀上那遼闊北方的山頭,逐至堆積著蒼茫歲月的白頭,白雪漸漸消融,孕化出水氣漬染整片綠原,一切生機盎然,正幸臨著春神的歌嗓,迴蕩歌聲壟罩在一望無際的美好之中,再讓春身的日暉譜出的韶光荏苒,鏤印在心情是何等浪漫異域,映照在三人心中是何等愜意,這般彷彿天堂的際遇,特別是從地獄墬落到天堂來的孩子們,體驗最美的美。北風和煦,真的美的就像一福18世紀的歐洲印象畫,真令人羨慕還有這話遐思閒情。
徐風吹動的髮稍,是我不住的思念,夕陽繽紛的粼波,是我施著的魔法,讓我用愛戀釀成一水璀璨的銀河給妳。
殘月、思藍還有敏妹朝夕相處的結果,都稱姐道妹起來了,手足如磐地,是經歷風蝕沙刻的瀝血,定要將她們的命運給緊縛。
「敏妹你看這風景是多麼美呀。」
「如果有照像機就好了,將綺麗的風景都給拍下來,以後可以來細細品味。」
敏妹在心中嘀咕,「照相機,這是什麼東西,我怎麼都不知道。」
「唉喲,我真被你打敗了,連這現代中最時髦的電子產品你都不知道,真相信你來古代可真的換個腦袋了。」
敏妹趁機糗糗思藍,「敏妹妳可不要取笑我,快告訴我,那是啥麼東西。」
思藍表情一臉靦腆,不過被張敏說對了,他除了魂魄是原本的外,差不多腦袋都換一個了,
「藍大哥虧你說你在台灣時候,是個科技宅男潮地很,以前常聽你臭蓋得呀,怎麼反倒還要我替你介紹。」
敏妹一臉揶揄著他,「這照相機可好用地很,可以把眼簾所見的一切景物全都給畫下來,藍大哥,你不會沒印象吧。」
思藍當然一臉傻呼,但也天生油嘴不甘示弱。
「有有,當然有印象,我知道照相機裡頭住著一個小人,這小人是從天上請來的仙人,可不是嗎就像八仙那般神力不過,可神地很,當然可以把風景都給畫下來囉,哪天又遇到八仙,我向他們請一個來,幫妹子畫上最美的身影。」
瞧思藍一副胸有成竹,滑稽突梯的鬼樣子,也難怪敏妹會絕倒大笑。
「瑩妹,這好呀,到時候也替姊姊畫一幅呀。」
「好地,姊姊,瑩妹遵辦,要不拿到紙筆,我定替姊姊劃上風華絕代的公主身段。」
三人有說有笑,敏妹看在殘月姐姐如此神往,也不惹戳破思藍的澎風牛皮。
情到深處轉趨濃,愛到深處無怨尤,張敏突然口氣轉折,沉了不少。
「不過,如果能將美麗的時光拍下來,以後我們還有機會一同回憶嗎?」
敏妹一臉落寞,是情感惆悵著對未來的變化擔心。
「如果以後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會很想哭的。」
觸慟心頭便潸然淚下。
「妹子,妳怎麼哭了起來,有什麼好哭的呢,相信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不是,現在是再一起,未來定也是再一起,別說傻話了,我們一定永遠在一起的,好不好。」
思藍要敏妹答應不要胡思亂想,敏妹只能點頭,思藍感覺敏妹的安全感不夠,讓自個心中卻有些許悲愴,一絲悽涼,捫心自問,他能給敏妹什麼保護,敏妹最痛苦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了,何論未來呢,他又能保證什麼。
殘月本不好意思打擾小倆口在談情說愛,但患難與共的敏妹怎麼哭著了呀,瑩妹竟敢欺負著敏妹,這讓姐姐看不過去呀!殘月靠攏過去詢問。
「我說螢妹你怎麼都不體貼一下女生呢,傷口不痛並不表示不深,你總要注意一下言詞,你們男生都是粗線條,上次西湖邊也把我弄哭,姊姊可看不過去呀。」
殘月說著說著,還以為思藍挑起敏妹受辱的一段,自己也不是身歷其中,更何況自己是沒人可安慰,想到自身如此孤苦,不禁悲泣自身身世來,殘月卻也跟著淬泣了起來。
「這...」思藍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也摸不著門兒她們為何都哭了,不過不用太多思考,定是為了唐軍野獸般的行為,他好恨不把哪一拖拉庫的兇手全殲滅掉,便抱在一塊痛哭了起來。
要哭大家痛快地大哭一場好了,讓心情也好過一點也好,這場情感革命也不知擱置了多少流時,才由殘月脫口的一句話,改變了他們各自的命運,那不停歇的命運,
「有些事我放心不下,我的故鄉敦煌那邊還有我身為公主應盡的義務,這往南的路上可以順道經過,你們願意幫我嗎?」
有了深厚感情連結的兩「妹妹」,當然是聽從姊姊的話,是一定答應的,只是思藍是洒然有點訝異,原來殘月姊姊是個公主呀(西湖的事他給忘了),但瞧殘姊這身出眾脫俗的氣質,稍微用點頭腦想想,就一點也不意外了。
「我的好姊姊原來是個公主,跟我們這般東奔西跑那一定很辛苦的吧,如果有任何事需要幫忙,作「妹」的一定竭力幫到底啦,敏妹的命是你給的,我這條命便是屬於殘月姊的,敏妹你說是不是嗎?」
敏妹在旁猛力點點頭。
「姊姊都說了,妹子哪有不從的道理。」
她溫柔地像是隻小綿羊,隨了夫君,自然主意由思藍決定,但不管如何,敏妹心底絕對是幫定了,畢竟是姊妹情深。
「謝謝您們。」殘月不知怎麼感動地流淚,感謝結成金蘭的異姓姊妹如此地給力,
「我定要殺了那個死狗官。」
雖然殘月姐沒有明白說出,確事很明白,到底女孩家不是沒顧忌自己的措詞,但非得要罵出口,定是對殘月有如天殺般惡毒的難堪,那狗官到底是誰,我思藍定要給他個教訓。殘月並沒有太多描述那狗官,好像是這人原是敦煌舊臣,結果通了敵人的內應,亡了敦煌國還殘殺族後當起山大官爺了,另外這狗官似乎又曾在上嫁吐渾谷的途中,令用難鳴之隱調戲過殘月,難怪殘月喊該殺。
殘月姊顯得有點神殤說出過去的故事。
「原本是先父之死不是我這道家人該掛念的,但原諒為姊只是平凡的女子,還是有七情六慾的,這個痛楚實在揮之不去。」
月姐該是觸慟到內心深處,使得身體稍有些不適,思藍趕緊在旁纏扶,讓她繼續講,
「我薛家一族世世代代原是守護敦煌絲路的土豪,隋末群雄爭戰以來,家族裡倍感壓力,是我為了先父薛仁杲,賭上性命,想以政治聯姻打動天下圍攻唐國的戰略,卻因愛情的糾葛,害慘了先父,(就是紅顏導致吐谷渾內訌,進而不能與敦煌連手對抗唐國),我離開了吐谷渾後,少了邦援的敦煌舊封,也終被李世民所侵吞,雖然我對先父遇害痛心疾首,但我並不怨恨李世民,指因為這是亂世必然的結果呀,但先父的遺願,卻是我這僅活在世上的兒女要替他完成的呀,絲路上的敦煌石窟,是文化的瑰寶,藝術的殿堂,我想守護那深藏的秘密,檢查是否有有盜墓者的腳印,然後。」
月姐從脖子上取下一枚不起眼的項鍊,那是由小鐵環圈圈圓圓銜接而成,墜子是一枚鐵塊,毫無修飾,冷冷冰冰,絕不是旁人覬覦的珍寶,她從髮上再取下一只牡丹花髮簪,巧妙地游移針尖,在球上打轉,似乎觸動這枚渾圓物件的機關,喀嚓一聲,彈出了一曲羊皮紙,繾捲皺摺的小方紙塊,遂即攤成半手掌大小的畫稿,像是一張地圖,月姐解釋那是敦煌左近的一處,埋藏著家族的秘密,一個傳家之寶,或者是一個枷鎖,讓人不明其意。
「我有必要解開這個謎團。」
親同手足的姊妹們便決計回到月姐的故鄉,並一路上打聽那狗官的名字跟下路,還治禽獸恢恢之道。若不平殘月姐這血海深仇,還她清白,就不是那隻敗類,辣手催花可以原諒的,當然獲得一致共鳴。
踏在風塵僕僕的黃土高原上,砂塵風暴比起北方來的更形猖獗,包巾是阻絕囂風挾持來的狂沙肆虐,但幸好沙塵暴並沒有持續多久,不然兩個花旦可都受不了了。
唯一的男人思藍,是要學著照顧女性們還有她們的肚子,見習過漁獵之術的他,打起野味來一點也不迷糊,實在是可靠的小夥子,不管野炊或找民宿,都難不倒他,後來到了一座大城,叫作什麼太原,又稱天京,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走得方向是有點偏了,不過沒關係打糧還進城逛逛熱鬧也頂不錯。
一路走來,沸沸嚷嚷,想說終於來到了個有「人煙」的地方,不免要好好慶祝一番吧,拿著思藍不小心下海從兵的軍餉也就是銀兩,到客棧大快朵頤一番。
「店小二,為什麼街上這麼熱鬧,平常會這樣嗎?」
「客官,你外地來的齁,也巧,咱們城裡正在舉辦一年一度的石佛祭,不是我愛吹牛地,這見事是可是連當今皇上都格外重視的祭典呀,說破了,皇上是太原之子,還不就是我們太原城本就是皇上的故鄉嘛,早些日子皇上還親臨咱們太原城,參加故鄉的慶典嘛,說真的現今聖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英君,是天底下人的福氣,咱們太原人也與有榮焉。」
看這位店小二孜孜不倦地滔滔不絕,如屬家珍,有如自家賣的瓜倆好,三人對現今的皇上沒有研究,自然不愛理睬他,自各飲起酒菜來。
「我說,等會咱們也去沾沾那慶典的喜氣洋洋唄。」
「好呀好呀,我好久沒參加慶典了,不知古代人家是如何慶祝的。」
「哼,你們這些自稱來自未來的人,說我是古代人嘛,但我可是一點也不俗氣。」
「好姐姐呀,我們可沒說古代人的壞話呀,是姊姊您特別小心眼。」
「可惡的瑩妹,你這不便是說我壞話,齁待會再教訓你。」
殘月有些酒意,酒品不佳。
「月姐,你可別生氣,開您玩笑的啦,大人不計小人錯,咱們一起去湊湊熱鬧,走嘛。」
瞧殘月裝生氣也是挺逗趣的,一行人於是乎走到一處主祭台前。
...一行人來到了石佛像前,附近人來人往,小吃飯攤鼎沸,熱鬧地很。
「這石佛正在對你笑。」
「對我笑,那怎麼可能。」
思藍賞著坐落在山崖下的巨大坐佛時,陌生人站在身旁找他攀談,不時對思藍傻笑,看似這人是個和尚,雖然剃度了,頂上無毛,但無損他英俊外型,此人五官俊美,身材修長,不免懷疑這人是不是為了情觴而出家的,剃度前會不會有眾多少女為他痴迷潦倒甚至想不開吧。
再仔細觀察,這人穿著與九華山上住持慧隱一樣高段的佛裝,只不過慧隱穿的是黃的,他的是黑的,除此之外也能大致上明白這人不是簡單人物,想不到年紀輕輕就以當上道場的高幹了,畢竟能主持石佛季也不簡單了。
這人說石佛對他笑,奇怪了,雖然大佛被雕砌的栩栩如生,但明明石佛抿著嘴,一副莊嚴的神情,怎會對他笑呢?
「師父我不明白你的話,請您指點迷津。」
思藍作揖請教,明明自己的通靈眼都可以看到鬼怪了,又獨不見「石佛笑」?
「大施主真有佛緣呀,小生真是三生有幸能與大施主一遇,大施主可知這裡稱為雲岡石窟,這石佛乃甚具靈性,我看得出牠對你笑,自然大施主是我佛門的大貴人,教小生怎不慶賀。大施主可知從前,太原這個地方,是沒有人雕這石像的,北周武地滅佛發生後,這石佛突然就出現在此鎮守了,是何等神人如何一夜築起,問遍在地人都不得而知,此佛乃是文殊菩薩,是我五台道場的守護神,主掌智慧,話說回來,為什麼會對你笑是有原由的,你知道現今皇上是誰?」
這思藍若不知道就該打屁股了。
「李世民。」
這和尚顯得有些驚愕,這小子直稱皇帝諱名,就貼近思藍的耳朵說到。
「大施主切莫出聲,小生下面要跟你說的,乃是天機不可洩漏,如在此張揚,你我小命都會不保。」
他示意地要思藍支開兩位小姐,便向姑娘們借思藍到石像後隱壁處一聊,兩女看這生身來英俊,並非獐頭鼠目應無危險,故放人,況何思藍武功極強,若真要對付個和尚綽綽有餘,無須擔心。
「大施主我跟你說的世當今皇上在太原城故鄉的佚事,有一天,正逢平陽公主誕生,平陽公主便是當今皇上的妹妹,世上奇事無所不有,這石佛竟然也微笑起來,宛如在恭賀平陽公主的出生,平陽公主是史載少有的女性傑出將領,李淵起義初能坐穩帝位,平陽昭公主功不可沒,她武略蓋世,領兵一掃關中外圍前隨朝之眾舊部,更與李世民聯手打下長安城,原本毫無軍功的李世民,便沾了其妹的功勞,但李世民明瞭,天命所歸在於平陽公主身上,因為石佛的慧眼已看出平陽公主是太白金星下凡,註定成為史乘第一個女皇帝,但當今皇上卻眼紅了,竟在其妹據守娘子關,遣刺客山上倭國忍者刺殺了她,結果讓天運轉到當今皇上身上,這件事鮮少有人知道,只有熟稔奇門遁甲之術,可觀天象跟此石佛的心理微妙變化的五台道場少數佛家子弟可以看出,這等天機也只會告知當今皇族,天下庶民是不得而知的。當今皇上為怕事蹟敗露,所以為了封住我等師兄地的嘴巴,就將五台道場的住持頂給我們作,直到你的出現。」
這出家人眼神凝重,對思藍說:「現在天運歸你,你是真命天子。」
「真命天子。」
思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是能取代現今皇上,他膽敢想嗎,難道是不想活了,受到漁村封建思想的拘束,作亂可是要被殺頭的。
「不不,我只是一芥漁夫,這砍頭的事,我完全沒有想過,真命天子我看你去作了,可別誣賴我,如果亂講話我就教官爺抓你去觀算了,呸呸,什麼野和尚亂講話,我不玩了,我要走了。」
思藍膽怯如鼠,很怕事就想抱頭鼠竄,
「藍大俠,請留步。」
思藍愣了一下,自己沒報出名號,他怎會知道,心裡不安,怕這廝也和尚會亂說話,壞了事。
「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放心。」
思藍心想這傢伙怎麼連自己心思都會被看穿。
「你不要妄自菲薄,總有一天天下便是你的。」
「為什麼你什麼都知道。」
「因為我是魔男,擁著洞穿心思的血之繼界,體內甦醒..」
啊,思藍腦內突然一陣劇痛。
「血之繼界。」
腦海中閃過一個嬌嫩欲滴的半裸女孩的畫面,她在把玩著一顆發光的石頭,再來又閃過一幕畫面,額頭擁著月印的美麗女子,不是出現在上次對抗東突厥爭戰時,沒頭沒腦的白日夢中出現的女子嗎,這次她卻說了話。
「藍,來找我,我好痛苦,來找我好嗎,藍,我想你。」
白日夢很快就又過去了,那野和尚還在說話。
「我叫崔湜,我會暗中幫你的。」
思藍出神後感緊回神。
「不用了!」
思藍快步走開,匆忙地走出幽深的林子。
...
思藍晚上可睡不太著,一直想著白天的事情。
「石佛對他笑。」
「真命天子」
怎麼有這麼荒誕回事,定是那野和上亂開玩笑,下次見面定要給他個教訓,他就這麼反覆思索,卻累得眼皮都沉了,突如其來,門口外的一陣急叩,讓他從夢囈中驚醒,門外低鳴迴音,正是張敏的聲音。
「不好了,不好了,月姐不見了。」
「敏妹莫慌,你最後一次看到她,她有說什麼嗎。」
「有,她說要去茅廁,但過了兩個時辰了還不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真叫人心急。」
怎跟敏妹同床的月姐不見了,思藍緊張急了,跟敏妹遍尋村莊附近卻尋不著半點人影,也不曉得殘月姐姐會去哪了,此刻正值午夜時分,一個女子在外遊蕩會不會出事,想想看月姐也是個外地人,不熟此地的她能不成也撞鬼了,疑,他心中有個白天得疑惑,或許事出同源,他拉著敏妹前去雲岡石窟,只見月姐在石佛前不斷參拜,緊繃的心情終於落嚇。
「月姐,妳跑來這,都不說一聲,我們可擔心死了。」
敏妹懸宕的心石,總算可以撫平。
「對不起敏妹,這雲岡石窟石佛,跟我故鄉的莫高窟中的壁畫人物,長得十分相似,我不由得懷念起故鄉來了,今晚月圓更惹思鄉情濃,我更胡思亂想睡不著,只好到這參禮解愁,可讓你們擔心,可真過意不去。」
殘月我起他們的兩手說明不是。
「沒關係啦,姐姐你沒事,我跟藍哥就很高興了。」
也幸好月姐沒遇著壞人,不然殘月有什麼三長兩短,思藍可對不起結拜的李東建了。
之後便陪同殘月回客棧了,但思藍之所以體會離異之事,是臨走在石佛前,撲朔迷離的月光,印照在文殊菩薩上,奇異地是,思藍注意到原本佛手右上左下的合掌,怎變成右掌豎起參拜了,還是自己沒記清楚,怪哉此時,懷中,這!這神悟石發出墮彩,擾動不歇的光暈,似乎是在思念排遣般迷濛,似乎又在悲鳴,是怎麼回事!不詳的兆頭,媽的石佛嘴角上揚,思藍心中皮皮剉,趕回客棧的被窩裡蒙頭大睡。
隔天一早真的有事情了,石佛不見了,讓大家感到不可思議,石像在石佛祭消失,可驚動了城裡的太守、皇室宗親,石佛之文殊菩薩視為李閥的守護神,毀壞之罪重可以九族抄斬,不見之事,那可鬧得城內雞犬不寧,太守遂把城給封了,限制城人進出,在客房裡,思藍向月姐提起此事問她有注意到石像是否有所不同之處,
「昨晚,我跑去石佛前,是因為跟你說話的那個和尚,說石佛在對你笑,莫怪姐姐偷聽,姊姊我耳朵可是很靈的,這佛應該很有靈性沒錯,我出身道教,但卻不排斥佛教,甚至從小就對佛教耳濡目染,所以我是愈看石佛愈出奇愈是有趣,愈覺得故鄉思情,不免便向祂禱告去,只祈求牠能保護莫高窟,我故鄉敦煌,沒想到牠真的去了敦煌?」殘月慌張情茂,也意外幻想成真?
「這件事不知道真如月姐般所言一般,如果是真的那可不得了,不過就算是真的也不會有人相信,石頭又沒腳走去哪呢,回過頭來我們還是想辦法出城才好。」
三兩人試著到大街上去逛,但街上的人一改昨日的喜氣,變得十分嚴肅、沮喪,瞧那士兵沒頭沒腦地望向他們,見他們外地穿著,行為鬼鬼祟祟,就要他們來排隊待檢,那可緊張了他們起來,就要輪到他們檢查時候,思藍可是大汗冒得全身戰慄,要是被搜出什麼,要是神悟石被搜出可有完沒完。
「如何提出不在場證據,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此時,一個和尚小師父,示個眼神,大聲吆喝思藍,跟思藍裝熟。
「唉呦,那不是大恩公嗎,怎不來五台寺坐坐。」
又向哨兵要人,檢查的哨兵自知五台寺勢力大,是他們這些小兵管不著的,於是就不甘心地放了他們,思藍一夥得救,只好領情地跟著小師父一道去五台寺,感謝小師父之餘,小師父說只是大師父吩咐他罷了,說是隨他去找師父那兒。
五台寺座在城邊一處危丘上,是上京(太原)中唯一不用築城牆的屏障,寺廟廟身是一襲黑,屋牆上鬼瓦錯落,帶給人一股森嚴靜肅的氣氛,開起一扇扇的重關,有感此寺氣氛如森不禁肅穆之緊張油然而升。於此,便只准思藍進入最後一道門,餘隔離置外,姊妹們雖然擔心,但還是允讓他進去了。
裡面檀香瀰漫,燭光四溢,是個齊肅的恢弘殿堂,那昨日的崔住持正在參拜,見思藍入閣,回頭過來。
「好兄弟咧,你來了,石佛行動了,是你鴻圖大展的大好契機。」
「師父,難道石佛不見起因於我?」
思藍瞠目結舌不敢置信,「正是,天下石佛共有四尊,一旦天下即將有滅佛等重大情事發生,便會開始展開行動,這件事,或說是宗教戰爭、也關乎世俗的戰爭,又關乎天上與妖鬼界的戰爭。」
這些話聽進思藍倒是不陌生,早聞有神鬼大戰即將發生,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快,還以為能跟敏妹隱居逍遙個五十年都再發生就不關我的事?如今乃惹禍上身?
「聽聞道教在江南已逐步一統,但我佛教因為教義紛亂,聖地道場各自為政,岌岌可危,此乃我佛教關乎存亡之秋呀!文殊菩薩中意你,你必是我佛救主,請大施主務必幫我佛門打贏這場聖戰。」
崔湜乃行大禮叩拜下去,不問尊貴。
「師父,快起,我何德何能承受你這般大禮,請快起。」
「若你不答應,我崔某決計不起來。」
崔湜這禮是相當堅決,硬要得思藍作出決定,思藍不得以說:「我得佛門沐雨多時,聽我這條命也是從佛菩薩那撿來的,若佛要我幫忙,我必會盡心匡助,萬死不辭。」
崔湜聽他這般話,是心歡喜極了,虧他喜極而泣,老淚縱橫不已,掀袖拭淚(思藍心想,有這麼嚴重性嗎)
崔湜按住思藍的肩膀,「兄弟,極好,極好,就等你這句話。」
(嚇,這小子跟自己稱兄道弟起來了)
「不過跟你說過,我只是個卑賤的漁夫,論武功,我也不是高手。」
「兄弟,你說什麼傻話,你是成佛石的守護者,當然有這個頂天立地、逐鹿九鼎的能耐。」(嚇,成佛石,難道指懷中這顆神悟石不成,原來除了太極石外,還有其他別稱,他竟然連我懷中的石頭都知道了)
「對了兄弟,還有一件事,我知道你們要去敦煌。」(嚇,思藍納悶他難道是肚裡的蛔蟲,連這個也知道)
「如果見著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諱名玄奘。」
思藍心中半响悸動,不是在廬山遇著的高僧嗎,對他印象蠻深刻的。
「高僧要前去西方取經,是否可陪他一道,希望你能保護高師,因為高師西取佛經,乃是要幫助佛教教義一統,為統一佛教而努力,是要一朝與南方的道教分庭抗禮呀。」
這就難為思藍了,去取經還得了,敏妹不用顧是不是,還有我的梅仙妹妹要幫她安頓好人家呀。
「玄奘德高望重,我自然會幫他,但要不要陪行西方取經,還得看我那姊妹倆的意思。」
「不用考慮了,你不是說...」
突然此時聽到門外一陣喧鬧,崔湜至門外了解,原來是官兵拿著聖上的兵符在大門外,要進來尋人了,眾僧人要崔湜定奪,他乃對思藍說:
「事不宜遲,隨我快走。」
三人跟著崔湜,到書房,只見那崔反手一扭,竟也神奇地運開了書櫃,框框隆隆地旋開了機關,打開密道。
這可是自古佛教傳入中原,正逢大亂,每個道場的僧侶便自各兒武裝起來,以防道場被砸,於是有各方武功傳世,當然也有這種逃命的地道。等姊妹進入,思藍是最後一個進入的人,崔湜跟他咬耳。
「藍兄弟,今後我要助你取得天下,此後我潛身到皇宮之中臥底,搞破壞,再跟你接應。」
思藍傻然不知怎麼回答,只得點頭(唉又領人家情面了,也不好推託), 觀這人朱唇皓齒,如何能藏身宮中不引人注目,如此俊美的外表下,唯恐還是被女人爭寵的搶手貨,思藍有所聯想,胡思亂想著,直到機關咻忽一聲,將入口關閉了,他才意識到現實的層面,地道黑暗中不見五指,只能觸著石壁,順著地形前進,忽然,洞裡響起一陣粗魯的宏鳴,
「是誰,又是崔小弟嗎,是不是又要找我切磋了呀。」
三人驚恐,黑暗之中,為何有人在此,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