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4日 星期五

幻紀元 第四十二回 真假公主

   探索著靈魂深處的寂寞,在黑夜中期待黎明,站在世界的屋脊上,呼喊著漂泊的身世,哆嗦著冷風中悲泣,還嚮往滿天亂流裡的平凡,觸目荒唐如洪水般潰堤,舉無輕重的翎毛再怎麼飄搖,隨波浮載浮沉若觸了礁,孑然一身的命,那也無所謂了。
  沒料到地底來的妖孽迅雷不及掩耳,洶湧爆裂孵出地表,只不過思藍已做好十全的未雨綢繆,今朝便等在那給地下兵團接招了,當頭無腦的小妖趁亂奪出,來不及嘰哩呱啦,就被思藍三兩功夫解決清潔溜溜,再多的小妖拋頭顱灑熱血、前撲後繼泛擁奪出,也不知拼命三郎送死要做啥,不帶走一片屑屑。正義的兵團檔住地獄開鑿出的死穴,思藍登高一呼,民間大俠、俠客、俠女等武林諸輩,趕場前來鼎力相助卻也不嫌累,受人間最後寄託的民兵團,與妖魔鬼怪濺血激鬥,陸續有人掛彩,雖暫時勢均力敵卻不免遭逢瀕臨潰不成軍的臨界點,為何第三勢力前來亂鬥,天空霞輝絢爛無比,迅下天降奇兵,猛爆性抨擊撂倒群妖,也不慈悲天地間夾雜多少苦力民兵,一併處於挨打狀態,地軍不甘示弱還以顏色,派遣十層樓高阿基拉巨大橫獸冒出地表,掀起一波逆潮,不斷與天兵英勇相抗,簡直萬夫莫敵所向披靡,牠那巨大身軀的挪動,差點要殃及思藍周遭並肩作戰的戰友們,眼看螻蟻般的民兵趨於覆滅時,幸好思藍及時認出,該具不可思議,眼神流露出就像是當時的摯友,思藍以如來神吼,以十個八度音超越VitasMariah Carey的海豚音,呼喚起巨獸兒時的記憶。
  「大為兄,你不認得小弟了嗎,我們還曾經歃血為盟不是。」
  超巨大型態的大為愣住了,就算他為了什麼而泯滅人性,也忘卻不了跟思藍之間的超友誼,仍躊躇仍猶豫,駛了個方向,轉向別處濺踏(...一遍血肉模糊),雖思藍一眾是保住性命,但人類宛如夾雜在天地間哀嚎,眼看天地覆沒的蠢事兒,事端愈鬧愈大,就連地球也在哭泣了,山川地貌被地殼的沉沒給易容,面對失控的巨變,自卑地渺小不過,思藍什麼事都不能做,而自己是算什麼東西,文成公主喝:
  「你是救世主,卻連點用都沒有。」
  她吐出滿嘴鮮血,思藍懦弱無助的容貌,像極挪威蒙克名畫吶喊中的丑旦。
  「哇!」發自內心思藍一聲大叫,醒來橫生突兀,猶像一窩鳥巢的亂髮,心底亂糟糟的,還好是夢,那根本就是梁柯一夢,胡亂作夢來的末日幻象。
  身倒翻在雪泊之中,驚見遍地猩紅,週遭雪地的景緻如像難以捕捉的哀傷寂莫,血腥、怪異、屍塊狼藉一地,宛如CSI屠殺現場,由黃絲巾團團圍住,豈是作命案調查?旁的亂葬崗還是誰刻意築起的驚聳?好害怕每跨出的一步都受到自作孽的摧殘,這些零散的冰動人屍,定是文成公主使來毒計擒殺她們,好狠毒呀,群妃眾妾的命運因己一時慾念而決定,迫使她們各個領來張死亡火車票,這點因果讓心中燃生罪孽不免過於苛責自我,深陷對與錯的是非泥淖,讓精神好生痛苦。
  顯豁斑斑的血案現場,若被人瞧見該作何如是觀,誠擔心被人誣陷,人非他殺卻唯一兇手已死,現實輿情對他而言極為不利,自個兇嫌重大,要不快逃就是個蠢子,但這蠢子仍擊著慌亂的雙手來猛敲鬼廟的欄杆。
  「讓我進去,快,你這食人的妖怪。」
  裡頭漆黑還宛如空屋般死寂,為啥要憐惜殉道的文成公主,面對自己不解的行為實在有夠悲哀,他心意也是夠誠心,任憑鬼屋怎麼他踹,就是不得其門而入,踹累了就休息吧,一個人還可以獨自個發呆,為啥絕頂聰明的文成女帝會甘願淪落為傻瓜般的女人,捫心自問諸多變數也不確定得著,該不會是女皇看上他了吧,這可扯了,說不定本帥哥天生就是個萬人迷呀(喔,思藍你會不會想太多呀,涼拌還來胡扯,可見他精神真出了毛病,自作多情還亂抹黑人)。
  蕭瑟高原時空之上,凜冽寒風霎霎吹動,在風中佇立一人,一個生命垂危的男子,剛巧一行伍行經過,糾見在那封鎖現場竟出現一只人影,便快步追隨過去,思藍潦倒之餘,從雪堆裡活靈蹦現一人調皮可愛的討厭鬼,一個小精靈的眼睛不住對他不停直打轉,得了便宜還得寸進尺,蹲下來直打瞧他有沒有雙下巴,顰顰疑惑眉頭。
  「本娘今日微服出巡幫姐兒探人來,看似你還蠻像的,你叫啥來。」
  女孩左觀又瞧,觀察思藍身上的遍體鱗傷,就覺得很痛,這人又似跟命案不脫干係。
  「怎會在這地方撞見你,也不知你是個大色狼。」
  這是幹嘛,沒防備地被騰空抱起,驚嚇之色全成了一面臭臉。
  「你可回來了,還生我的悶氣嘛。」
  思藍空洞眼神疲累地翻瞬眼,水漾體由稠轉清澈,那人不是文秋月嗎,不然還有言誰,遂開心地將他突抱起,這一突如其來輕率的舉動,立即被帶刀的女性侍衛們給架開,幾個由數大塊肌肉所組構的女侍丸,粗曠的氣魄一舉將思藍丟進雪堆,這遭來得夠勁,讓思藍對她們的活躍感到嘖嘖稱奇。
  「你可嚇死我了,你是哪來的壞人,濫殺無辜女性,你還要殺我唄,跟王玄策一模子超瞎,是對我提倡的女權主義有不滿嗎,一個沙豬主義作祟,看我將你處何私刑。」
  女力士們拿著兩挺亮面光刀,猶橫架在思藍脖子上,只等頭子下令,思藍腦袋無法思考,怎一日不見的秋月,會變來如此極端性情。
  「秋月呀,我是思藍呀,你不認得你夫君了麼,這些女人真不是我殺的,一時很難解釋得清楚,秋月先別急呀。」
  那可人兒有在聽,慌忙之情顯然顏色,是否對於思藍唱出的大俠威名感到震驚(畢竟他以吐吐大俠行走江湖)。
  「你難道真的是他。」
  「月,你在說什麼呀,我都聽不懂,快住手。」
  這行刑的女粗子真粗魯,背上的外傷險些被捏得潰爛。
  「大喬小喬,快放開他。」
  思藍摸著險些分離的脖子,對方又說。
  「你這來路不明的傢伙可別傻了,我是文成公主你會不認識。」
  思藍心想搞什麼飛機,莫非真遇到少女時期的文成公主不成,在那神鬼的年代,無巧也不成文,在鬼屋裡死了個千年的老嫗,馬上又哪裡鑽出個活生生的妙齡女郎,不知該喜還是悲,該對她說什麼才好。
  「那秋月呢,你又見著嗎,她在哪,快帶我去見她。」
  思藍迫不及待地說,還想知道秋月的安為,文成公主卻暗自思忖,斟酌長遠什麼,心中似有難事不讓思藍知道,真文成無雙時轉來跟他寒喧。
  「唉喲,你是唐人喔,同鄉的嘛!」
  文成公主岔開話題,念賊穿著唐朝的衣服,雖然破爛不堪,卻也喚醒異曲同香的鄉愁味道。
  「是,是,但秋...
  思藍仍答的吱吱嗚嗚,公主不等他說完。
  「那好,我好想多了解大唐的現況,你隨我來吧。」
  一個轉身自個前進,女侍刀見思藍不隨,像撿寵物般將他給擰了起來,女衛兵們覺得要不是公主看他可憐,她們也千百不願意帶走這殺人魔,此時思藍狀況差,只得聽憑她們擺佈。
  行走不久,前方來一群人馬悉悉窣窣,公主見狀情急之下丟給思藍一布娟帕,並囑咐他摀起下巴,思藍不虧有自知之明,取來女性衣裳一批,白粉一抹,憑在江南扮過瑩蝶的經驗上,喬裝女人的功夫一點都不馬乎。看似來頭的陣仗不小,帶頭的向公主問好。
  「公主妳沒事跑出來偷漢子呀。」
  這人口氣很差而且很臭,沒大沒小。
  「達瓦你講話小心點,不要以為你有王玄策在背後撐腰就可以得意忘形,請尊重本后是什麼身分。」
  「唉呦,是是是,是小人沒禮貌,該打該打。」
  那捕快官達瓦假個樣故意掌嘴,反更惹人厭。
  「公主大人,我可要提醒你,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那殺人的採花賊是個淫魔,大祭司賜給他這麼多女人,都不能滿足他,還顯些怪僻,他馬上瘋完性品不佳可給女人們全殺光了,不是變態是什麼,本府捉抓拿他已七日足了,怎都不見蹤影,公主你可要留意些呀,要不讓公主扯上殺人犯,皇上的綠帽子可要多加一頂了。」
  這倌兒尖酸刻薄話,野令在場的狐群狗黨都忍不住竊笑。
  「這話還用你說嗎,你這快捕也太小看我們女人家了吧,單憑我們女俠客的本事,會奈何不了犯人嘛,要不要教訓您們這些自恃甚高的狗仔芝麻官,好讓你頭上的烏紗帽換頂滔天大罪帽子戴,看你要不要下獄後再跟我抱怨。」
  公主反應也快,旋即還以顏色,讓捕快自討沒趣,只得乖乖閉嘴。
  「哼,公主要是你有瞧見可疑人物,速速通報本官,咱們走。」
  捕快帶隊從旁邊經過,前去凶案現場偵查,還不免隊中幾隻眼睛轉往思藍身上游移,思藍想也自知是衝著他來的,被通緝的肖像圖可能眾所皆知,少了個手臂還得裝模作樣,全身包外套得緊,如果不是怕在公主的面上,臉上的絹帕定被當眾扯下來,若稍有意外,該如何是好,卻驚覺公主行伍人裡怎有人給達瓦使眉目傳情,難不成有內賊否,忍不住皮皮挫有沒有被發覺,緊張了一會,還好也沒事發生。
  思藍隨公主走,天曉得公主何以幫他護短,還真難以理解,天底下哪有這般好康,不過聽聞這門血案,方才快捕是說調查了七日之久,怪哉,真懷疑耳朵長繭否,檢視當頭的處境好些怪鬼橘,與入廟時積雪皚皚的光景相去甚遠,廟外的流光幾近不可思議,景物已非白茫茫積雪而已,這下突改了個模樣,問今日來時,已是農曆元春之交,震驚極了思藍,單憑自己的感覺,不才在鬼屋裡消磨、混沌虛晃過一日云爾嗎,怎今朝蠟梅開遍滿山頭,那入藏時還不是天寒地凍嗎,也才不過須臾遞疊爾,已是春意盎然了,鬼屋裡一待竟已滿過一個月餘,心底不禁存疑,那怪廟裡的時間座標是否不一,若流時是緩慢的,那廢棄的大空翼廢墟,可真謂為航向未來的時光機了,那麼說不定文成公主修練八百年比丘尼的功夫,其實只要在怪廟裡廝混個二、三十來年就可以修成,或許她心底空盼的空相思,也不致於被無聊透頂給消磨殆盡,怎麼想起她的美好,文成公主應不是他的菜才對,但老是多情於她的死換來自己的生,眼前這位活潑嬌媚的文成公主,未經蒼桑的歷練,一副大小姐嬌蠻模樣領頭帶隊,還倒天真浪漫的,相較八百年後的個性,這嫩草甜美可口,嘖,對不住自己的胃口,漫漫這荒唐的時空下,秋月的行蹤仍然成謎,就算找遍了這蕃國也要將她的線索給挖掘出來不是,思藍下這般許諾。
...
  秋月心田憤恨不平,不住抱怨思藍竟像孬狗子,發情地衝進女人堆裡,完全忽視她的存在,恨自己太早把心給他,真氣人,行也不知道往哪,到城裡去閒晃,不知方才在客棧時,思藍被官兵捉拿的用意,也許那狗子,曾在拉薩當過採花大盜不成,哼,那傢伙,怎說斜眼一撇,怎與路人兩眼相對起來。
  「看小三,有什麼好看的。」
  秋月講起國罵,想說人家生氣還來臭熱鬧,哼,但走在路上卻頻頻被人擁蹙,好像不是她想的那麼回事,那路人竊竊私語,秋月不免豎起耳朵細聽,說什麼:
  「是皇后耶好棒喔。」
  啥,自己是皇后,糟糕,經此一說檢視她這身子,雖是女皇的,但前百年前的唐朝,拉薩不就是文成公主嫁來的地方嗎,怎辦被平民百姓誤認了,她顧忌地想快跑走開,但愈引人注目,人人多想沾她一點福氣,夾道歡迎著。
  「皇后皇后,請為我們女性伸張正義。」
  「皇后我好崇拜你喔。」
  這些路人除了女性,還有男人顯露出飢渴的神色,要不就是垂涎皇后的美色,但大隊人馬中,仍有另有一小搓人,指桑罵槐罵盡。
  「你這唐國的狐狸精快滾回去,傳什麼女人主義,也不懂得禮數,千年的文化盡斷炊在你這妖孽手中。」
  這些開罵的清一色都是老骨頭,囂張狂張地伸手來抓,但畢竟大多人還是相當地愛戴女皇的,於是保守的老頭兒們給年輕一輩拖下去論處,觀者有感世風日下,什麼都變了,老子都不老子了,兒子都騎到老子頭上去,簡直是造反有理嘛!這一胡亂罵來,折騰讓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也不清楚女皇怎成了狐狸精,歷史上記載松贊干布為了迎來大唐的公主,為了表示真心,還把尼泊爾娶來的公主廢掉后冠。熱情的民眾相擁她來推譽她是人民的王妃,被激情包埋的空氣十分窒息,還驚詫有人趁機偷襲鹹豬手,秋月很受不了。
  「讓一讓,請你們快讓一讓。」
  在市集裡的騷動,驚動了高層,政府機關迅速派人來維持秩序,哪知道找著消失的文成皇后,再秋月陷入苦怕的民粹漩渦時,突有官兵們英雄式地救駕。
  「公主,請跟我們走。」
  讓她受著感動,「謝謝您們,謝謝您們。」
  秋月沒腦地跟他們走,由官兵們威武護駕,一路行來便通暢無阻,讓秋月感受官威殺很大。
  「你們要帶我去哪呀。」
  「王宮?!」詫,秋月臉上浮現青筋三條線。
  官兵請奏皇上,安排秋月入內。
  「文成皇后駕到。」
  王座上一臉滿是鬍鬚的傢伙,身著珠衣華服,顯是國王身分,秋月面對素不相識的王者之尊,也不知如何啟口,難免被肅穆氣氛給屈服,直跪下來,卻萬料也沒想到,那高高在上的鬍渣王,連滾帶爬翻下階子來,暴笑舉止好不滑稽。
  「啊,我說皇后呀,你也知道錯了,別這樣委屈,有話好講。」
  急著將他安起,怎麼說會這樣,秋月仍一臉茫然,她欲哭無淚的表情很生動,讓王忍不住開口。
  「親信說你跟個漢子出沒在街頭,定是假的,我絕不相信你會跟那草包有。」
  最後個字吐蕃王說不出口,含在嘴裡。
  「有什麼呀!」
  秋月一時迷糊還傻傻地還問。
  「唉,皇后呀你要潔身自愛呀,你說嘛你們中原歷史上哪位皇帝曾被戴過綠帽子,不要來到咱們國裡就創記錄了(其實是蠻子不懂中國歷史,像趙飛燕送漢成帝一頂,晉惠帝之后賈南風,還有秦昭襄王的趙氏都是),你說是不是,如今我得要把你好好看住,不准你再隨便亂跑了,好嗎?」
  秋月恍然大悟,該不會跟思藍在客棧出沒時被認出,那松贊干布誤以為文成公主在偷漢子,那誤會可大了,要是把真公主名聲搞壞,那結的樑子可大了,秋月對王的話也百口莫辯,吐蕃王見秋月不答話,忍不住來個愛的擁抱,秋月該手放在哪呢,只好輕敷他背彎上,編個善意的謊言。
  「親愛的王,沒這回事。」
  秋月是想替真公主緩緩頰,然吐蕃王真沒用,竟哭泣起來。
  「文成,我好愛你呀,不要再讓我傷心了好嗎?」
  那王的情緒高張,想再做進一步攻擊,秋月怕場面無法控制,委意求全推說身體不適,王拿她沒輒便下令帶秋月入大昭宮好作調養,映入眼簾的不虧是文成皇后尊爵的排場,胸前春光盪漾的唐女們,一字排開殷勤問候著秋月。
  「皇后娘娘吉祥。」
  聲音真是捎耳地舒服,還有即將映入眼簾的是。
  「哇,真不是蓋的。」
  秋月有幸目睹這一切,想說會不會太超過,怎個諾大的高挑皇室,誇張富麗般地堂皇,牆壁上滿載經典款紋飾,一張戲劇化十足的大床,都彌漫時尚風的浪漫情調,令她忍不住撲倒上面,喔一聲輕嘆,簡直整個人都快融化掉了,隨手一攫,抱來輕柔無比毫無重量的蠶絲被,真是爽暢快活呀,沒想到還有專人伺候,幫她精油按摩。
  「爽死我了。」
  不過這些服伺的女人就算了,要是讓藍看到這些情色,肯定連她的話都不聽了,想說那傢伙到底要不要來找她,真頭痛,然後瞧到旁邊隔間裡還有個熱騰騰的溫泉浴。
  「哇,太棒了!」
  直衝進去撲通一聲,整人舒暢地感覺生命又活了過來,令她暫時忘卻苦惱,還有那個今早被那些壞女人誘拐去的思藍,曾經以為脫離了現代,再也不會享用過去單身貴族般快活,那時當上空姐般愉悅了,想當初搭飛機到處周遊列國,跑遍世上的風景名勝,住的可都是五星級飯店,那時生活十分滿意,然而來到低水平的古代後,還真以為再沒機會享受到,沒想到在她眼裡認作破爛的貧窮地區,也有等同豪華飯店的設施,讓她在寢宮實在愜意,幻想這裡是不是她想要的天堂,怎說這豪華的飯店裝潢,其實秋月不知,都是那唐太宗為了人生父母養的嬌嬌女款理打點來的,當她回歸務實的想法,就發現享用的並不踏實,如真公主真回來了,發現自己霸占她的一切,那該當之奈何,再來,稍早想著那大王對自己的言語,心底就覺得毛毛的,說什麼跟漢子有染,她跟藍在客棧裡跨過一夜的事,定被毛頭店小二加油添醋告上一狀,才被傳成如此不堪,再來擔心的是,真公主是女皇少女時期的她吧,該不會言行同如另一個她般惡劣,還真是叫她害怕呀,況且當她想到那公主千年後會殺了她母親的話,那現在手刃了公主,是不是可以救她母親一命呢?
  另一方面,那鬍子王再也受不了妻子的誘惑,決斷今晚無論如何,定要給她髮妻一個好看,心理層面雖有崢嶸高山千竣萬嶺般阻擋,但他的奮起卻也想突破重圍,朝那皇后的寢宮進發。
  「我說我的婆兒,我們今晚來相好好不好。」
  這王倒也是個真漢子,單刀切入直接說重點,秋月眼看這一絲不掛,魁武萬分的鬍子王,可真又驚有喜,驚的是兩人裸體坦誠相見,好不害羞,喜的是對男人精壯的身體,說沒有迷戀是騙人的。
  「你這是幹嘛,別過來。」
  秋月慌亂拾著衣物遮掩,還隨變拿個杓子當武器,女人表面的抗拒,卻反令男人更加著迷。
  「文成,我愛你呀,我真的好愛你,為何妳始終不給我。」
  鬍子對秋月的顧忌,變得有點退縮,但這懦弱的舉動不是秋月想要的,一時之間的僵持,令秋月不堪的往事在發酵,難免不想起自己悲慘的過去(指得是跟西突厥王那段被搶去的婚姻)。
  「不,不要,請你出去好嗎?」
  秋月奔向床邊,將自己美輪美奐的身子,窩藏蠶絲棉被裡捲成一團,王見到自己的老婆不給親熱,好是生氣,又出於愛文成的百般無奈,又不敢暴力相向,強硬上弓(唉,另一半都上床了,還在堅守柏拉圖式的愛情嗎)。
  「那你一輩子都窮窩在裡頭好了。」
  想不到王會那麼說,說完便氣極敗壞,大門用力一關,一言不語地敗走出去,這兒突然的舉動,看得叫秋月直傻眼,秋月不知怎麼哭了,也不知道在為何而哭,相對以前的突厥王,至少這王是講禮義廉恥,算了一切隨緣再說吧,後來那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故意在隱密處挖了個牆洞作偷窺,起先還害怕睡覺會被侵犯,一度當心地整夜睡不著覺,但後來也習慣了,如果他這樣就滿足,那就給他竊視吧,無奈異體交換後的身子還不適應,旅途遭惹的風邪尚未痊癒,所以箝獸能力還不能完全發揮,還是靜養身子以不變應萬變,等超異能力有所回昇,再找逃脫的機會,然而那個死沒良心的傢伙,至今仍無消息,難道他不能來營救她嗎?
  話說文成公主遠嫁吐蕃一方,調皮搗蛋又任性的她,到來吐蕃可是造成一陣轟動,她的公主病自然讓她受吐蕃國女性主義者的擁戴,松贊干布天生一副怕老婆個性,也不敢得罪這的刁婆,所以什麼事都依她,連百官看在眼裡也拿她沒輒,唯有個大祭司兼總理的王玄策,卻對她心生不滿,驕傲的文成公主也不喜歡那王還有姓王的,時常跑出去王宮外溜達,每每出入民間到處趴趴跑,閒閒沒事亂亂晃,連王也對她無可奈何,又不敢為難她,兩人之間一個不成文的妥協,只要文成公主離京不滿百里,王就准了她的自由,而公主荒唐的行徑,在皇室裡自成一格,處處受女性藏人的歡迎,女信仰者紛紛打破傳統女性箝制的枷鎖,加入公主自創的唐女派來,稔此道女流們,著男裝仰或粉胸半掩,一時仿間女權運動風靡全國,至今藏人普遍崇拜的七眼白度母神,傳說也是紀念她帶來佛母的權威得以與吐蕃國佛父相抗衡,但她所帶來的負面效果,是在高原上的人民生育意願已大不易,又遭逢公所傳入的單身貴族思想啟蒙,導致千年來維繫社會傳統的根基,幾經動搖,至始才惹王玄策跳出來主持公道,每年號召曠男怨女來個大聯誼,結束掉黃金單身漢跟敗犬女王們的社會歪風。
  秋月感到最害怕的事,莫過於真的文成公主會回來,然而這一天終於降臨。公主失縱好陣子,卻不像從前有人尋她回去,便摸著頭皮回去了,回去乍見一臉一模一樣的容顏,瞠目結舌四眼望對下,就愣住個還賣呆,實在太無所適從了,影子般的人物竟然霸占她一手創建的大昭宮,幸虧秋月早已模擬了一百個情境,編了一百個理由,實在沒好怕的。
  「妹妹我找你找得好苦呀。」
  秋月大學是跑話劇社的,這點虛情假意倒還演得有模有樣。
  「你在說什麼,你是你姊姊?!
  「是呀,妹妹,我是你走失的孿生姊妹呀,你知道狸貓換太子的故事嘛,我也是故事裡的受害者呀,被忌妒長孫母后的才人調個包,成了民間窮苦人家的女兒,至今才明白自己的身世,然而填補我的位子,是一個叫晉陽公主你可知道嗎,就是父王極疼愛的那個女孩呀,如今走遍天涯,總算見著親愛的您了,我才是你同卵雙生的親姊姊呀。」
  不要覺得秋月閒閒沒事泡在房裡當溫泉公主就無所事事,他可是有在打聽身旁公主的親信,所得來的逸聞軼事,再加上自己的添油加醋,隨意炒一炒,便端上菜來,還以為真是天衣無縫呢!文成公主回想過去,因晉陽姐姐的死,讓父王依依不捨,才將把對她的疼愛,完全轉嫁到自己身上來,甚至更加疼愛自己倍寵不已,不過哪時候可曾聽過母后懷過雙胞胎,到底是哪個才人膽大包天敢把姐姐給掉包,還有什麼同卵雙生,這是什麼玩意兒,可以吃嗎?
  「哪個忌妒我母后的妖人,竟把姐姐給劫去,姐姐的生活可好過否。」
  公主是覺得秋月受苦了,因秋月時常把西遊印度衣著上身,就是要設計這場騙局,若見著己身,多可從破爛衣服瞧出,她那如何顛沛流離的悽慘生活,孿生姐姊淪落到與庶民同為一廝,究竟夾雜多少悲慘的過去,姑且讓秋月含情脈脈,讓悲傷在感人肺腑之中擴散,真假公主在神情交會的一瞬間,卻紅了真公主的眼框。
  「姐姐,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呀,這麼多年來真是委屈妳了。」
  兩人抱頭痛哭,還來惺惺相惜,秋月能感受到這傻丫頭,真夠天真浪漫的,連這沒來由的捏造,也能堅信不已,總覺得欺騙別人感情有點過意不去,但好歹也瞞得了過去,然則一個謊須得扯出更多謊來才行,乾脆催眠自己融入了這情境好了,也替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公主的想像世界,來一個順水的推舟。
  爾後,真公主想探知秋月而今的狀況,讓秋月防著小心說出一些事來。
  「姐兒有個愛人,那又在哪?」
  「他不要我了啦,被那些壞女人給拐走了,妹妹你可要幫幫我啦。」
  聽到姐姐動了真情,作妹子的也要幫住姊姊。
  「姊你放心啦,我從大唐帶來許多隨從,吐蕃國裡亦有我廣大的追隨者,就算我尋遍這方圓百里,也要將姐姐的愛人給尋來,放心啦姐姐,不會有事的。」
  當秋月提起思藍的神悟石,真公主眼眸閃動一下。
  「聽姐的愛人有一顆神奇的石頭,我剛巧也有一顆。」
  公主從角落不起眼的箱子,倒翻出來拿了一顆石,卻讓秋月嚇一大跳,那不是藍之前所擁有的嗎,但那也不意外,理解而言,本來那顆就在公主手中不是,只是古代的確在公主手中沒錯,聽藍說過,如果有兩粒神悟石能切磋的話,就有機會回到現代的可能,那藍一顆綠色的加上這顆橙色的,豈不是有回到現代的希望,秋月跟了思藍那麼久,多少聽懂這些道理。
  「妹妹,你清楚這是什麼嗎?」
  「我只知道這玩意是父王常拿在手上把玩的,還以為是什麼稀世珠寶,就給偷過來了,想不到當舖也不收,一點都不值錢,如果。」
  公主停頓了下,看看姐姐仍目不轉睛地盯住手上的石頭,怕是極想要這頑石。
  「姐姐想要就給你吧,反正我留著也沒什麼多大用處。」
  「妳說妳要給我,太好了。」
  秋月怕公主會反悔,迫不及待的張手,這公主可吊足人胃口。
  「那你可要告訴妳愛人的樣子。」
  「妹妹,不要捉弄姐姐啦,快給我,再跟你說唄。」
  公主不情願地把石頭交給她,秋月可細細品玩在手心裡,眼睛睜得大大的。
  「快跟我說嘛,姐姐。」公主撒嬌模子樣。
  「好好,不急不急。」
  秋月隨手拾起毛筆跟絹紙來,憑侍著印象,草草擬出一張圖,(秋月沒有學過繪畫技巧,卻倒有些藝術天份,把思藍的特徵都抖出來,當然斷了左手臂可是一大特色,長年沒刮鬍子就跟鬍子王同出一轍,更扯的是還將他那深情款款的眼神畫得很誇張,像少女漫畫一般天真的大眼,憑藉這張秋月心目中的思藍肖像,就知道思藍在秋月心中的地位,已是至高無上了)。
  「你畫得這人可怪著地很呢,少了一隻胳膊,飄逸著秀髮,還有個迷人的大眼,難不成是傳說中的神雕大俠嘛。」
  文成功主也是喜歡畫中人,這般脫口,而在秋月心底,這人是她的摯愛,至死不渝的信念。

  後來公主說她倆互為分身,由她出去跑腿營救思藍,還叫姐姐在宮內靜候佳音,秋月想一想也沒什麼不妥,吐蕃國裡還是公主最熟,由她去尋倒也放心,公主還叫姐兒在宮內牽制吐蕃王的行動,更要當心王玄策那壞人,對於他所主持的轟趴祭典,肯定有問題,才會讓思藍消失不見蹤影,還有公主叮嚀她最好不要讓宮庭知道倆鬧雙胞,不然就自己就不好行動了,再派了親信教導秋月有關宮庭的禮儀,好讓秋月在宮中也能恰如其份,不使露出馬腳來,而自己也不常拋頭露面,以免受人懷疑,活動在人間,文成公主想說那吐蕃王膽子也變大了嘛,竟還想幽禁自己在宮內,要不是暗樁布局的反抗娘子軍勢力,正在茁壯成長,不然早就跟吐蕃王翻臉了,現在可要忍住呀,不能被發現地下經營的勢力,不要壞了大局才好,秋月的處境也是難受,受困於王派下的嚴密警衛之中,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自然跟公主的接觸就不得不減少了,吐蕃王有了上一回的經驗,為避免被冠上綠王冠,遂嚴密控管文秋月中,這一注意反而遺漏了公主在鄉野的活動,在這段期間,秋月能力正逐滴恢復之中,想以天空之眼,發送能量腦波到處去搜查來思藍的行蹤,除了最後那個祭壇他還會跑去哪,然思藍所待住的神廟裡,所生的氣息一併被抹滅掉,秋月在廣漠之中當然找無思藍的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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