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真公主,可說是幸運之至,要不然栽在捕快手中,怎被冤枉下獄都死得不明不白,時間點抓得真好,若公主晚到鬼廟一步,那後事情會變很大條。隨著公主的人馬走,思藍也不知將何去何從,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連脫逃的氣力都沒有,公主的意圖如何,亦正或邪,這只事隨命運安排好了。穿過好幾個死胡同,還有貫穿幾個迷走的巷弄,來到一處隱蔽的石宅,故意要蓋得毫無窗口,是怕被偷窺到內部什麼到底要何這般設計,有隱情否讓思藍心頭萌生一股概念,這應該是公主的秘密基地,至於屋內設計來看,巧妙的風洞引來新鮮的空氣,即使在燈火闌曳的四壁下,也不會悶濕難耐,倒還可以呼吸得順暢之至,帶他來為何,會被什樣的陰謀給箝制住,實搞不清,不過就自己對歷史的研究而來,他知道每個朝代裡頭,那些有權有勢的皇后們,暗地裡在皇宮外頭都有個豹房存在,為了滿足自己情欲來縱情聲色的場所,姑且權衡自己的美色,難道被公主看上了,自己成了她的小男人來了?不妥、不妥,但想想總比在外頭風餐露宿來得強吧,是否緝捕他的快捕,不斷地追尋他下落,對於思藍毛骨悚然的屠殺行為,他被冤枉擔起莫須有的罪名,被公主窩藏於斯,至少不必活在追殺地恐懼之中,能專心養病那他也滿足了。
在這兒思藍受到貴賓般對待,自己的傷有人細心照料,那千瘡百孔的皮肉之傷逐漸完好,等了好幾天,都不見他的救命恩人公主一面,只有一個怪怪眼神的奴婢他覺得不妥,那人是給補快達瓦隨便打Pass的眼線,一定有問題,沒見到公主心情真不安,到底已不能輕舉亂動,這人每天端吃喝的過來,還不住地問候他的身分,他也來逢場作戲,盡說些客套話,也不願意抖出什麼實情,盼著盼地,終於盼到公主趁著夜幕來跟他會面,思藍心情可緊張來了,公主今夜臨幸本宮,該要安慰她什麼?在沒有窗戶屋簷下,點起燭光輝映,兩人秉燭促膝侃侃而談,略過一些對身體的問候客套話,嚴重說來指控思藍在神廟中的暴行。
「是不是你殺了她們吧,你的心地怎惹般地慘忍。」
「不、不,我不是兇手,兇手另有其人,你要相信我。」
「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不是那些女人抓傷的吧。」
「都是兇手害的,要不是你。」
思藍差點說溜嘴,本來要說是文成公主千年修行的老妖精害的,不過只會愈描愈黑的。
「要不是我什麼呀!」
公主打開他的衣裳,(思藍暗喜,來了來了),瞧見他身體滿是復原的結疤,邊撫摸還詢問他會不會痛,公主心底的小鹿撞見思藍的胸膛是這般結實,細細的手指也不住地微微顫動,收斂她不該有的情愫。
「或者,像你這般強壯的男人,那廟內的女人們絕不可能傷你一根汗毛,能傷害你的應該另有其人了,就是真正的兇手吧。」
頓時思藍滿腔惆悵,熱淚盈眶說傷他的是他喜歡的人,公主驚覺宮中的姊姊是那麼可怕的人物,這可是天大的誤會呀,對思藍而言,從頭到尾跟文成公主的相識,全是在恐畏懼怕中求活,註定是相恨的兩人,但文成公主在鬼廟中的捨身殉道,喚醒他心底深處不敢觸及的想法,她是多麼美麗迷人,就像眼前的人一樣,思藍陶醉在眼前的視線中,原來明白自己可以由深切的恨中得到解脫,怨之深轉為愛,像文成公主一個大壞人,雖然整齣劇情大部分都是壞人,但哪怕她到最後殉難了,便是功德一件,關於這一點思藍除卻了所有恨意,還對那千年的文成女皇有所依戀,然而對一人死去的愧疚,或許遇到一個相似的人後,那麼將他的一片癡心,轉換為寄託在一個人身上也說不一定。
這些話兒讓少女時期的公主更深迷網,不明就裡的她,還以為他對姊姊的一片癡心,就算受著傷害也不離不氣,尚未歷經刻骨銘心的她,也許也沒有能細膩的體會到,他話來的真正含意,殊不知自己與那人同一張軀子,獲得思藍關愛的眼神,但僅止於如此,他仍最關心還是想找到秋月的去向,現在思藍的心中,還僅能長住一人,大抵想探詢秋月的下落,而公主是可以從隻字片語得到思藍對於姐姐的關愛,還以為姊姊跟兇手是同一人,但是公主心中在想些什麼,出自於對姐姐的忌妒或者認為思藍這人奇貨可居,公主竟扯謊要幫思藍來協尋秋月,讓思藍不曉得秋月在宮裡安然無恙,文成公主居心何在,打什麼主意來意圖為何,不曾將王宮裡的事情抖出來,思藍無秋月的消息也自是悲傷,真不曉得公主其實已跟秋月搭上線了,在資訊不對稱的賽局情境下,公主仍假惺惺好心安慰,怎麼聊地,文成公主頗興趣他在中國及印度所發生的一連串故事,以及如何地勇氣去營救她姐姐脫離突厥王魔掌,一度讓公主忌妒起她姐姐來了,跟自己安逸的成長環境下,都只能在宮內嬉鬧,不知差了天高地遠,在她心底可是悶著呢,為何當初狸貓換公主的人不是我呢,對了難到這位藍大俠怎麼不將自己誤認成她姊姊,怪了這因果好複雜,還是不要問好了,以免說溜嘴道出姊姊的去處,公主內心嘀咕著。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往往一開始該質疑的破綻,就可真相大白,但劇情就是這般巧,兩人都互耍心機,把話都藏在心裡面,於是乎就把事情搞得很複雜,也變得十分地微妙。
公主聽著思藍的冒險旅程還一臉陶醉,在床邊的公主竟也累得趴睡在他腿上,思藍不忍她著涼抱起她輕盈的身子,和他同一張床子睡了,早上怪怪的僕婢那人送餐進來,嚇了一跳尖叫,沒想到公主跟那漢子窩在同一張床,驚慌失措的趕緊迴避,思藍慌張地驚夢開來,雖沒跟公主有什麼實質的牽拖,但會不會受人閒言閒語,床上的公主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在睡夢中逐漸舒醒,還眷戀地依偎在思藍身上,才一下子光景而已,沒想到情勢逼人強,變化來得太快,或許臥底的那賤人,已挖到確切的證據,王玄策馬上派那快補達瓦及一片衛兵來捉拿思藍。
王玄策原是開國功臣,卻不爽公主從中挑撥他跟吐蕃王間的關係,公主歷閱不豐無法識人,王某滲透唐女派戰營的奸細,原是倒戈為王所用,女人生理上天生依附男人的道理,內賊不免受到誘惑與指示,通風報信找來快補將思藍給欺壓挾走,一陣兵慌馬亂中,公主揹負不能拋頭露面的辛酸,思藍是了解到公主的艱困處,曝露了她在民間的風花雪月。
「公主你莫要管我,若你身分曝光,則一切都將不利於你,如你遇到跟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她就是秋月,請將這信物交給她。」
思藍還以為公主會驚訝,實則不然,公主默默接受思藍掏出的一塊袈裟,是玄奘留下來的,還含著淚光。
「要走我們一起走好了。」
「不行若公主被污名化,我會過意不去,等我體力恢復,那些人自然不是我對手,你趕快走,我來拖延時間。」
公主權衡大局,只得順著思藍的苦苦哀求。
「我會的,我會去救你的。」
公主依依不捨,為保全反抗軍的實力,伺機而動將率她的女子兵團反攻回去,定給思藍奪回來,遂沿著精心設計的地道脫逃,也不願被抓回宮裡,那姐姐替代她的詭計被拆穿,那一切的籌劃便將破局,而思藍不得已被押解入牢。
由於本血案事關重大,本該由王玄策親自審理思藍的犯刑,他認得是自個安排的種馬捅出的樓子,想說已經夠麻煩的,沒料到竟生案外案兇案的男主角還跟皇后有姦情,這可讓他大感興趣,王玄策可樂著呢,若沒有這一情勢,思藍當馬上處以極刑,但手上的王牌奇貨可居,不能輕易銷毀。思藍一見王玄策便知他正是主持祭典的大祭司,問他何以選他作種馬,大祭司大喝說你可真大膽。
「神廟要選你當種馬,可讓全男人都羨著的樂事,竟還不饜足,癩蛤摸吃天鵝肉真有你的跑去跟皇后湊一腿,嘿嘿,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
王玄策對神廟非常之崇敬,每每當大王宣戰拔營前,他就要去廟裡活人祭助威,以祈求燒龜骨文的神喻,往往出外作戰無往不利,所以對於思藍來亂的,是覺得真不可理喻,思藍對於如何回答,也卻百口莫辯,大祭司怪他交給他天大爽快的工作,思藍也不好好珍惜,要作何解釋,當思藍反問到在廟中可有一具形容像秋月的女屍存在,卻得到否定的白卷,那廟祝連番說沒有,難道他還錯殺幾人,怪可惡極了,思藍神奇那怪廟裡所呈現的超時空狀態,在現實的環境下,竟也是闕如無一物。
「我賞你女子三十樂妓,你還嫌不夠,還癡心妄想跟皇后私通,你是不想活了不成,給我壓下大牢去。」
王玄策滿口道德仁義,卻殊不知又要用他來安排政治籌碼,也不給思藍答辯口供的機會,大牢裡是很黑暗的,任憑不知死活的獄卒嚴刑拷打,正當拿起燒透紅的鐵塊,不曉得思藍反抗要大威神功時,就有叫號子的說大王駕到了。
...
唐女派裡內神通外鬼,王玄策一聽聞抓到國內重大血案的兇手,便派人去捉拿他,但又怎意外地傳言皇后在會情郎,而且還跟血案的兇手和在一塊,稍來這一層面透過太監的傳聞,驚動了王座,王的怒氣抑不可赦,大王怎生吃醋,皇后承諾又不守信留在宮裡,怎說又跟在野男人身邊,便衝去那大昭宮瞧得究竟,卻怎麼好端端地皇后明明守著本份還待在宮內呀,怎麼被其他人講得如許難聽。
「皇后你又出宮去幹壞事兒嗎?」
秋月聽了,猜測皇后在外頭遇難,也可能是公主真得在外面有了男人了,為了替皇后維護她的名譽,她聰明地掩護皇后幫她講好話。
「大王,妾身一直待在宮內,一步也未曾出過宮,何曾在外面會漢子了,你這話又怎講,妾身無緣無故受你訓話,我又如何能自處呢?」
大王一時啞口無言,他每天三不五時愛要即時都有在偷窺皇后,是不曾見到公主鬼竄才是,定有人搗鬼,絕饒不了他。
「妳們這些禁衛軍,公主有出宮過否,給我從實招來,若有須言,必定治得大罪。」
「啟稟大王,小人們確實把守得緊,公主確實不曾出過宮裡一步,還請大王明鑑。」
聽完大王深感罪孽:「對不起皇后,看來是我錯怪你了,我就說嘛!我整天都在觀察你,你怎麼可能有時間跑到外面去呢?」
「大王說得對,妾身的身體已有了主人,怎會不好好愛惜自己呢?」
這下子大王開始懷疑王玄策是否欺騙他,他那好大的膽子,就跑去跟王玄策載聲罵道。
「姓王的你給我好好說清楚講明白,我的皇后好好兒留在宮中,你說她跑去外頭私通,你有什麼不滿,賞你榮華富貴嫌不夠,還來侮辱皇室才得以顯你的高竿,他媽的。」
大王的怒氣反推向那個胡亂告密者,上回說皇后跟野漢子搭在一窩,這次未免更誇大其辭,竟說成跟窮凶惡極者有染,姓王的這傢伙,每每跟皇后的意見相左,有時還真不知該聽誰的,但這回王玄策基於各方面呈回來的報告顯示,怎說女皇都在外頭鬼混,又怎會是假,無奈於自己未淨身,不能進後宮去驗證大王的話,反被皇后告上一狀說他亂中種,那就死定了,不得已只能尋求間接證據。
「求請大王務必跟血案兇手謀求一面,便可知臣言屬實了。」
大王出自於對皇后的信任,只好親自斟酌料理這案子的兇手,回頭找王宰相理論,下了監牢,卻見犯人準備受嚴刑拷打,沒想到這姓王的是這樣辦事,不好好偵查辦案,還逼人做假供,氣憤之下,便斥責找來王玄策,自理本滅門血案。在大殿上開庭伺候那條叫思藍的漢子,思藍手腳被鐵枷鎖箝住動躺不得。
「你這野蠻殘忍的殺人犯,看你尖嘴猴腮就知你不是個好東西,我要問你,你是多大條多帶屌,把大祭司賜你的女人全殺了。」
「大王,那兇手真不是我呀,兇手已橫死於神廟中,不信大王可派人入內查看,有位身材高挑,貌似林志玲的空姐模樣女子。」
「混帳東西,你以為連王都可以騙,大祭司已講,裡面空無一人,外頭散落諸多女子橫屍遍野,均多屬慘遭蹂躪,不是你幹的好事還有誰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慘事。」
思藍想說慘了,光文成公主下的毒手,就很難講得清楚,但尚有加諸暴力性侵的手段,這根本是誣陷之詞嘛,好讓自己罪加一等,根本沒有這回事,連碰都沒碰到,哪來肌膚之親的甜頭,思藍百口莫辯,在開明的現代儘管有律師作掩護,至少不會被亂開罪,野蠻地受要脅認罪,王玄策不時幫大王助威,主動挑起爭端愈說愈強。
「光是殺光那些女子,已證明你這人窮兇惡極,外加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跟皇后有染,你不賴嘛,連皇后的風騷你也品嚐地著嘛。」
王玄策奸笑地得意忘形連鬍子都揚了上來,思藍想說死定了,姓王亂噴口水還彈向我,跟公主共處一室彈出西窗事發,這閒話兒講得真難聽,等下他有注意到,周遭的氣氛不太對,王玄策嘴巴上是這麼亂吠,但怎會被大王嫌棄,以揶揄神色轉還,臉上充滿不悅的表情,令姓王的被嚇得目瞪口呆。
「放肆!」
王玄策鄙佞的嘴臉只趕緊抿起來,思藍心思也夠細,甚至主張這一層次的細微觀察,怎聽這王跟旁的宰相起了衝突,這將是扭轉局勢的關鍵,大王不願家醜外揚不言而喻,卻給王捅出獨大的新聞,活糟糟地顯露無比,在大庭廣眾下,大臣群列的公共場合,大肆宣傳他才過癮,那豈不是當眾羞辱他不成?針鋒相對回事兒,讓思藍感到事態微妙的變化,當下得憑他的三吋不爛之舌,好來編個故事來才好,讓大王有個台階下,衝著這點,大王會感激他的。
「大王是這樣的,我肯定這事空穴來風,我與皇后未曾謀面,肯定有心人造謠的。」
思藍怒視著大祭司:「你,含血噴人。」
情勢轉換太快讓他不知所措,吃緊地顫抖,思藍趁機狗血淋頭。
「我用人格保證,肯定是大王身邊的奸臣故意陷害您,好讓皇室的威信動搖,大王可不要相信他的讒言才好呀。」
思藍強行謾罵那個姓王的,讓王玄策十分不爽。
「你這隻狗養的小兔腮子,在胡說八道啥呀,我明明就派人去暗中抓猴,撞見你跟皇后兩同處一室,還貼在一起。」
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胡亂開罵,總會挑起大王敏感的神經,好似罵到大王的痛處。
「你這我養的狗子,狗嘴吐不出象牙,還反咬你主子一口,儘管說我女人壞話嘛,你一定要存心跟她過不去嗎,快把這人壓下去,不然留得狗嘴亂吠,是不是要給他咬爛他才甘願。」
話完大王憤恨不平地站起來被對臣下,一臉呆滯的王玄策,下兵要請他走,不敢為難他。
「你們這些衛兵,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這時小兵才敢動王玄策綁起來,王玄策此時才意識大王的國罵,糟糕一向最得大王倚重的自己,怎今走回頭路,還真擔心小命會不保。
...
想當初王玄策這個開國功臣,也曾紅極一時,是說何以蕃人國度會來重用一芥唐人,是因松布干贊的態度決定他的成就,有著能夠包容異族的胸襟,來一統高原上的諸酋侯國,是他,建立高原上有史以來最強大奴隸國,而成就這人的輔佐者,就是得力於王玄策,若王猛被苻堅比喻為諸葛亮,坐擁八十萬大軍揮軍南下的厥偉,逼窮漢人偏安政權,或比之周培公恩於康熙大帝,獻上奇謀平定三蕃,促使清帝國史載為真正統繼承王朝,同樣的能力來說王玄策之於吐蕃國的大用,好比前述兩名謀士一般高超,他將中國的府兵制領入吐蕃國,將其武功推展至極致,王玄策本是在四川附近的名門之後,趁隋末天下大亂風起雲湧之際,也想豪奪一片新天地,未料李世民是藉什麼寶物之助,五年內便龍戰天下,屠殺了姓王的一族,關於家族的難,多年的心頭恨意無法抹去,為了報仇忍辱重負去輔弼邊陲小國,轉型成為高原上的強大武力,以唐服騎射提升高原戰士的戰鬥力,薰陶飆悍的民風可媲美英雄本色,一舉從高原上征伐而下,作一番血性的侵攻,殺得那李世民叫苦連天,王某勸吐蕃王本應趁勝追擊,擊破李世民的王駕,但怎那李世民詭計多端,竟將文成女兒給松布干贊送做堆,仇家結成親家,請不大樂,王某極力反對那政治上的聯姻,看不慣大王竟也芳傾於那女子的美貌,而將軍隊給撤回,這錯誤之舉可觸怒了他復仇的野心,自此與大王心生嫌隙,瓜葛累累,怎今那仇人的女兒,卻天空花嫁成皇后,也成了他的頂頭上司,王玄策內心對她充滿敵視,原本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泱泱大臣,卻來對這個女人卑恭屈膝,實是對皇后的一大恨事,話說恨事其二來,皇后掀起了女權運動,甘犯與國家政策不同的違逆,讓吐蕃的兵力滲入女兵,一時是可以補充吐番國員額沒錯,但卻與王宰相的傳統觀念格格不入,女人本就該好好在家裡相夫教子才對,怎能在外拋頭露面還來沾上血腥,這何成體統呢,女兵重看不中用,一旦美色亂了軍紀,還沒開戰前是不是就被情殺先亂了陣腳,兩人自從有了嫌隙,就這樣搞來搞去鬥來鬥去,如今大王的牽怒將他多年鞏固的政台打回原形,多虧方才抓來的兇手漫天胡扯,使大王對自己的忠心缺乏信任,(說實在話的,王玄策的忠心只是建立在利用大王的武力,來恢復昔日的榮耀罷了)。
大王憤恚難平,覺得這王宰相三番兩次挑撥本王跟愛后的關係,肯定他在背後搞鬼,朕必親自繼續升堂審案,說什麼皇后會跑出去鬼混,明明自個整天偷窺皇后在洗澡,雙手萬能,唉得到他真辛苦,又怎麼會讓她放縱,掉入愛情的漩渦?這案子並不單純,也許這姓王的陰謀要造反,像上次跟大唐結成一家親,是大樂事,他還獻計說要在婚禮上作掉李親家,那時就該將他送進瘋人院才對,他這陰謀的操刀手,大王命令親衛兵將王玄策綑綁跪倒坐下,壓解在側成了階下囚聽候問審,看這情況,他成了被告的一方,一個堂堂大國的宰相卻被羞辱成這樣,他怎不惱羞成怒,伴君如伴虎,王玄策此時心中充滿不平及怨恨,大王審問兩囚,看囚犯們的兩難之間,誰的話才是真的,一時陷入羅生們,眼前這硬漢子,雖然斷了一臂,骨子裡卻很堅硬,嘴巴更是硬地很,從中不透露一點案子的玄機來,講話反反覆覆,實問不出來個所以然,恐怕並不單純。
「我說你是什麼來頭的。」
「我是吐吐番藍大俠是也。」
思藍內心深處仍僅記住大為兄對自己的叮嚀,報出自己行走江湖上的名號,便要堂堂正正威威風風,先折煞敵人的氣燄,沒想到這招奏效,聞此威名的大王,正值他翹著二郎腿在王座上稱心威風姿態,果不其然卻連番地滾落階梯,見狀的思藍未料他的名號如此響亮,他古代那麼久總算熬出頭了,大王對於藍大俠在江湖上的名氣略有所聞,此人馳援吐渾谷大破唐軍,還以一名游俠身分加入唐軍,對東突厥戰事上立下彪炳大功,對於大俠已在江湖豎立標竿,聞者莫不嘖嘖稱道,實早為大王極想接納之一人,若思藍能助鼎臂之力,那統治西域的夢想便不再遙不可及。
「寡人聽說大俠的風範,高風亮節,實不可能是兇手啦,來人呀,快將藍大俠的枷鎖解開,開宴。」
然後一邊親手為他解鎖,還好意思問他哪裡疼了,還叫美女幫他推拿按摩,讓思藍一時樂地得意,土番王跟高句麗廣開土王一樣,想廣納賢人幫他打天下,於是想積極攏絡思藍過來,卻也得罪了王宰相,堂堂開國功臣被抓入大監,令旁人也不人替他打抱不平,認為大王有失英明,輪番鍊諫忠言逆耳大王仍不聽,弄得滿朝人心惶惶。
「我說藍大俠英俊挺拔雙眼炯炯有神,不愧是一代大俠的氣魄。」
大王比出大拇指稱讚,還親自端酒敬仰。
「大王愛說笑,剛不是說我長得像猴子。」
大王傻笑哈哈,不停跟思藍倒酒。
「沒這回事,沒這回事,這可是我國第一等醇酒呢,請大俠多喝點。」
藍大俠好久未曾沾酒,也喜得消弭一些多日來的煩憂,一飲而盡。
「好酒量,好酒量,大俠的身手了得,何不留下為我效力,住我寡人一臂,你看桌上的山珍海味,妖姿擺臀的美少女,眼前的一切美好,只要你一聲諾下,立即都是你的,享盡榮華富貴,包你大可飛黃騰達,還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美女隨便你挑,你說好不好,歡不歡喜。」
沒想到思藍恬淡知足,知道自己的分寸。
「大王所言一切甚好,我也十分心動,只是我本是玄奘子弟,為師遺命的徒兒自知須圓他的願望,所以還得回中國一趟,有關大王的盛情如此看重我,鄙夫真是受寵若驚了。」
大王聽了有些失望,但也只好從長計議,慢慢拉攏過去才好。
「怎說在酒國的歡場上談起如此嚴肅的事來了,多得時間讓藍大俠這邊好好想想,好好樂樂,才知道我國的美好事物,你們說是不是。」
底下的臣子一諾百應,誰不支應,誰叫大王是咱們的父母官,閻爺呢!
看思藍在國宴上狼吞虎嚥的樣子,也不怪他,他已經好多時日沒辦法好好用上一餐了,大王同眾臣把酒狂歡,於是大家閒話聊得樂開懷,暫時忘卻憂愁。
「你說那個兇手倒長得怎樣,我看國內怎有這等高手存在,能把大俠你打花的人恐怕在世上並不多了。」
「跟大王講,還不是那個女得長得秀髮飄逸,皮膚極好了,櫻桃小嘴的,豐滿輕盈的身段,一付可人兒,連說起話來都讓人銷魂萬般,簡直忘了時間的存在。」
思藍追悼那死去文成女皇,還取鏡於少女般的公主在秘密基地的最後一夜,與美人共剪西窗燭,卻話思藍當年勇,酒醉地渾然忘我,可容易地將美麗的身影都給形容地淋漓盡致,畢必對己有恩之人,描來也格外迷人,大王開始心生疑蠹思來,為什麼世上除了自己的女人外,還有如此傳神的美女存在。
「藍大俠,你說世上竟然有一名天殺地絕美女神存在,我說藍大俠呀,我怎麼想不出我國也曾出過比西施還美,比趙飛燕更動人的舉世美女來了,難道會比我皇后美嗎?」
大王酒飲茫茫之間,說起話來也格外帶勁。
「你給我說清楚講明白點,怎可能還有比我女人美的,她叫啥來的。」
思藍得意忘形,酒後吐心聲。
「不就是那個文。」
思藍打嗝一下,剛好險些回神,緊張了一下,想說差點溜出嘴,如果文成公主成了個兇手,那自己真會把處境搞得塗塗慘不是,那情狀可會變得非常之糟。
「我是聽說她走江湖的號稱叫做文媚娘啦。」
思藍還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瞞混過去,但怎麼大王心頭一眨,幾乎刺傷自己的真心絕對,他之前曾聽過文成皇后不喜歡宮廷生活,王問她想要怎樣的生活都願無償滿足她,沒想到文成皇后說她想當個任俠自由自在,行走江湖,愛打抱不平,替專給女人欺負的男人一個教訓,那王就傻笑地問她,那行走江湖也要有個雅號,我就來替你宣傳,好讓江湖上誰瞧見你的大名,誰都不趕惹你一根汗毛。
「我要以文媚娘作天下第一名女俠。」
那時皇后的親口脫出之言,還在耳邊迴盪不已,大王心底是作嘀咕,為何文媚娘稱號是文成皇后極少提出的話來,也顯為人知,那時候大王只是跟皇后開玩笑而已,哪會替她宣傳,但卻從這來路不明的小子親口中說出來,到底他跟文成皇后有啥關係,還想嫁禍於皇后,直覺另有蹊蹺,如果不是思藍說溜嘴就好了,大王瞧眼前此人英俊挺拔,雖少了一隻胳膊,但倒添增幾分粗曠的男子氣概,如照自己所懷疑,皇后傾慕於藍大俠是極可能的事,內心十分擔心此事成真,心中躺著一把刺,若刺穿了傷心那還得了,在不想當場戳破他的謊言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請來出文成皇后跟他對質,秀出手中的一張王牌。
從廉幕中走出一個穿著華麗的貴婦款飾,充滿異國情調的美麗女子,那天仙般的身段立刻引起在場所有人士注意,不斷地目瞪口呆,連思藍也不例外,思藍酒醒,卻後悔說溜了大話,心想如果宮外逃脫的人是真正的文成公主,那在皇宮裡的這人又是誰呢,除了秋月外那還有誰呢,他不敢出聲,直想確認眼前人到底是誰。
「寡人不才只有問你一句話,大俠究竟怎跟皇后扯上關係的,是說你單戀地太深,自己犯罪就算了,還要連累我的女人跟你同受罪嗎,給我好端端解釋來。」
大王喝得有點醉醺醺,口氣不太好隨口問候來,思藍簡直看傻了眼,這場景,何年何月何日似曾相識,就是在西突厥發生的那次,怎麼的情境又來了第二次,給了自己一個警惕,不可以隨便亂說話,以免遭天譴。上位的當然是秋月,一開始也跟他大眼望對感到訝異,心想文成功主的情夫竟然是思藍,但有了上回慘痛的教訓,決定先不認思藍,第二次眼神的接觸,皇后自視甚高將眼神拋向遠方,思藍仍瞄了一會兒趕快收斂,似乎若有若無的默契存在,皇后說:
「王呀請聽我說,你說眼前的這人我可一點都不認識呀。」
思藍不可置信,而秋月的臉色卻若無其事,毫無同情之心,怎麼秋月的放血是如此冰冷呢,秋月冷冷地走到思藍位上,狠狠地甩一巴掌給思藍。
「你這是看什麼看,你這野人也真是惡毒,竟想打壞我的名聲,你想出名是不是,你看你該不該死。」
雖然秋月這舉動是故作矯情,一瞬間讓思藍心痛,但轉即使個眼色,要思藍配合作戲,只始思藍確鑿那人便是秋月,嘴角閃爍一絲微笑但立即縮了回去,秋月回作,思藍跪在地上磕頭道歉。
「皇后,我真得不認識您,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皇后大富大貴,小人我一點都高攀不起,還請大王皇后恕罪開釋。」
兩人果然情愫相通,是有了一定的默契,秋月也應和著思藍,不斷翻臉即是無情,思藍此時也只能一概得否認,但兩者的互動關係有了個破洞,不虧是高原上的王者,鷹眼果真銳利,若他不會閱人,就不會成就自己的江山,一統奴隸王朝,他的察言觀色還有一定程度,對這戲碼的了解可有些出入,對兩人的演戲不以為然。
「把那姓王叫來給找來。」
當王玄策又被從大牢請了處來,還以為有機會翻身,誰知看著大王拔劍揮來,都快要尿濕褲子了,姓王的只有一張嘴,向來嘴巴上功夫利害,表面上卻是軟腳虎,禁不起這一突然,只見雙手中間聯結的鐵鍊,嘩啦鏗鏘碎裂一地,大王賜罰罪也都免了,那王玄策雙袖一揮,抖抖衣袖,好似沾惹到什麼骯髒的塵埃似的,這骨子倒是風高。
「王宰相再給你一次機會,把這人的罪給我好好審,好好調查,這人罪大惡極,殺人竟不眨眼,宜不可久留之。」
「多謝大王,這小子的事我必調查清楚,以洗刷卑臣莫須有之罪。」
然而思藍立即雙手受縛被拖拉至其它處。
「秋月,是我呀秋月,我是思藍呀,你怎麼能忘了我。」
秋月神情至始一陣蓋不住的詫異,讓王看出了端擬便是強押進入皇宮內,秋月的神情顯些潰堤,還是得強忍住,但藏不住了。
大王心想這互不相識兩人何以堅決否定對方,非人之常情,果不出所料,如果皇后跟藍大俠的只能選擇其一,雖搖擺不定,但自己對皇后的占有慾是高出許多,衝冠一怒為紅顏,應速速殺掉才是,以免禍根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