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哉!金碧輝煌的翰林寶庫,也是佛學諸經的集大成,聽玄奘讚嘆,釋迦牟尼是歷代佛門武學的宗師,旗下弟子枝繁葉茂精誠團結,且世代承襲真傳的佛門武藝,一次與蘇丹慘烈的宗教戰爭,殺聲徹天漫地血肉橫飛,佛門子弟是役眾星殞落,後來殘留人才,先後被離間、被驅逐,佛門始至崩東離西,由人才濟濟到凋零漸漸,致使一脈相承的師徒授業,全然無以為繼,印度佛教暮年垂矣,幸已將高深莫測的武功秘笈藏此壁廂之中,站足在歷史洪流下,玄奘心中當下熊熊燃起保護這些經藏的使命,責無旁貸必將佛教武術的種子,延續至中國去發芽茁壯,他有這般鬥志是讓思藍欽佩,但他身子柔弱地像書生般,若揹負的擔子太大,唯恐只落得如像五丈原般,過勞枉死的孔明罷了。
出於玄奘的願力,為及早實現那些滿腹的理想,抄寫經文的工程即刻便如火如荼的展開,但問題來了,對於不懂梵文的思藍秋月來說,光看那些蚯蚓般的鬼畫符就無比艱辛了,更何況猴孫豬仔河童之眾,不要說寫字好了,他們根本就是文盲嘛,又談何使來毛筆,他們粗子只稍待在經房一刻,簡直就活要他們的命了,這些人使喚不來呀,不過一隻草一點露,細活不會的話,那粗工總會吧,唐代那時代中還沒有活字印刷術呢,書籍原本就是奢侈品,給富貴人家擺門面用的,珍稀地很,若要徒手抄錄所耗費人工,真是工程浩大呀,然而在印度經營出版業所衍生的困境更糟,連造紙術門都沒有,經藏還全都用椰葉來刻寫的呢!這可使玄奘傷透了腦筋,不慌不慌,所謂欲善其事先利其器,玄奘開始教導文盲徒弟們造紙術來(可真廢物利用),讓西遊三兄弟也不致於閒得無聊透頂。
幾些日子待在藏經閣裡,不知會不會被之前封印太久霉味熏著,總覺身體偶感不適,連大夥都有點病兆,自從在吠陀塔上吐掉那一沱白稠胃液後,心底就不安,如今上吐下瀉次數逐漸增多,時而心悸、氣喘、手腳冰涼等症候相繼出現,他也不敢鐵尺地說自己沒事,思藍不明白當時那道白光,是否為發病的因子,但愈想愈心寒,他曾聽聞原爆千紙鶴的悲歌,若閃光是核廢塵大量外洩的結果,那他們師徒一眾,就恐怕有危險了,見多識廣的他,放射線會破壞細胞核遺傳雙鏈,使受損的細胞失去生理機能,細胞不分裂就會逐漸凋零,思藍有神悟石保護,姑且還死不了,但是其它人該怎麼辦,這讓思藍回憶起大為兄曾對他說過的一段往事,
那山巔實在難攀,眼看就要採著峭壁上的天山雪蓮,奮力伸手去抓,腳下卻踩個了空,晃然雙腳一滑,滑出了岩縫,墬往山腳下,幸得往命處積雪深厚,求得大難不死,可惜手中握來的雪蓮僅剩半顆,那神奇的藥效,給萍兒服用後病情好個大半,幸福些日子,惟那藥效不足數年後病情再度惡化,讓大為再度踏上尋蓮之路,可惜那時萍兒已錯過病情黃金療癒的週數,雖找到雪聯,但愛人已病入膏肓再服也回天乏術了。那西藏的世界屋脊之上,向來長著雪中一點紅的天山雪蓮,是為十分稀珍的藥材,開花期不穩定且常隱沒於漫天飛雪之下,要尋來是十分纏手,聽大為學醫的背景分析來,在醫學中心的實驗室裡曾研究過,此天山雪蓮可萃取出複合成分,能使人體的幹細胞再激活化,促進新陳代謝再生體細胞來,藉由藥方合成生機脢的機制,重新修補細胞的核膜組構,讓身體脫胎換骨來,可謂絕世仙丹靈草也,拿來治輻射病恰到好處,所以思藍找機會談來這般商量,當諸人知道大限已至,怎能不慌心,也還好思藍有解,依思藍的地理概念,雪蓮採集地西藏離大夥所在的比哈爾省不遠,由西遊三兄弟去尋自是綽綽有餘,而且他們閉門造紙的份量已足夠抄經,速速遣去活用人才,姑且留下玄奘跟思藍秋月三人抄經即可。
思藍真懷疑這古代倘有原子彈的工藝,什麼時代什麼樣的狀況,使他們成為文明病的受害者,自從上回瞧見人造子彈後,便覺什麼都有可能了,或許五千年前的古印度,有著高度發展的文明也說不一定,印度古詩云「摩訶婆羅多」中敘述,五千年前恆河游域曾發生過核子戰爭,那時連印度的神話故事都還沒發跡呢,後來經由現代考古學家證實該核爆的現址,挖到光澤透裡的岩石,依科學分析是在高熱波與衝擊波的連鎖反應下,方能形成的奇異玻璃石,如此想來,若古印度確切有核子武器,相較之下,有子彈也沒什麼了不起了,到底古印度為何有如此般的先進文明呢?
爾後三人抄經的日子,活佛派提燈的老人來監督,他面容和詳,還為他們打理一些日常瑣事,自是受三人敬重,但這老看似聾了,有時脾氣也怪古怪,一天也不打聲招呼便帶寺中僧侶們來協助謄本抄經,說是活佛想早日東去做他的老佛爺,叫他們幹活快些,起先玄奘樂意之至,高興地不得了,想說人多手多多益善,不過事後那些抄經,經過玄奘逐字校對後,一些怪怪的抄本愈看愈龐雜,盡抄一些玄奘以為是濫竽雜末的東西,不只如此還擅自加註多餘的文字,一些大圓滿的誓言充斥其中,像是享用金剛道友的明妃,享用上師的空行母,以持咒灌頂之術來迅速成佛以便救護等等文字,可是玄奘前所未聞,在中原前所未見的道理呀,他不懂這些樊文生義之所以具相的意思,卻被活佛派來的和尚罵作是獃子,說那是悟佛的最高型態,行武求法的捷徑呀,這麼說可挑起玄奘的興趣,玄奘是對武功自是殷盼,可惜久久不得其門而入,若真有此捷徑他怎能放過,便問說有沒有門路可以學習,那些和尚自是要回去請示無上活佛,看可不可以授與玄奘一路活門祕訣。一天准了,要玄奘離開得早早,玄奘囑咐徒兒倆早作休歇,說是自個兒要接聖祖的法意去了...
下午時日寺裡派來抄經的沙門說是打理師父受灌頂的密儀去了,獨留思藍跟秋月共處一室,這浮雲半日閒怎再惹抄書之苦哈哈,反寶握時間聊起天談情說愛來。
「這些抄經人都是書獃子,只會死讀書 ,依樣畫葫蘆,內容這般枯燥乏味,想不透會跟武功會起啥密關聯。」
思藍把苦水不吐不快,這些日子由熟稔梵語的玄奘教導下,倒也半通那經中的描述,但文中哪有什麼武功秘訣,真是愈快愈回去了。
「你可罵著師父了喔。」
秋月叫他不要背後講人閒話。
「師父要學武功嘛就跟我學就好,就擇善固執一定就要學純佛門的武功,也不知要學到民國幾年。」
思藍東扯西扯,還講說若有現代科技就好辦事了,用電腦打字或拿光學辨識軟體,掃一掃進去電子檔不就得了,要不然在這裡抄得頭昏眼花實在受不了,思藍聊天光會碎碎念,還好有秋月陪聊,不然心底可煩躁地很,講起穿越時空愛上藍月的點點滴滴,自是愉快,但也要避開苦澀的一面,儘量保持開心最拿緊了。
「我好想吃哈根大使冰淇淋喔,藍你可要替我想個辦法才行呀。」
秋月心中懷念起現代的享受,思藍也不是不懂。
「等回現代我天天買給你解嘴饞喔,但月的爸媽生死未卜,回去也是孤家寡人一枚,看這樣子好了,我條件也不是太差,月你就將就一下,在這時代裡落地生根好了,互相照料好有個依靠嘛。」
思藍笑著逗她,轉移秋月的思鄉之苦,體貼地令秋月忍不住抱住他。
「我當然願意。」
秋月開心地很,這溫暖片刻後,秋月又說:「藍你說的我亦有曾想過,咱們若真得不能回去,也罷,那也是上天許你給我的,要咱們註定留戀在這兒天上人間,能伴你一生是我夢寐以求,生活在艱辛我也不怕,但就怕連累藍受罪了。」
秋月語氣轉緩,是將有所轉折,思藍也聽得出來。
「怎麼會受罪呢,我高興就來不及呢,你要說什麼都講吧。」
思藍既不介意,秋月便將心事全都拖出來。
「古代生活機能諸多不便,「柴米油鹽醬醋茶」缺一不可,要自己挑材生火的粗活,你不嫌累嗎?等崽子都出生了,要張羅管教的事可多著了呢!教育方面又要拿什麼來教他呢,能告訴他現代的一切嗎?等安定下來後,不能遊山玩水了,婚後生活或許無聊些你挺得住嗎?你我都不是富貴人士,又如何能在古代過得好日子呢,藍你有想過嗎?」
秋月一口氣把她的不安,全盤說了出來,一時也讓思藍沉思幾晌。
「哈哈,月你放心好了,我當然想過(是嗎),你的煩惱源頭在於沒錢,沒錢夫妻百事哀,為了生計總得先有個經濟來源不是,不然這樣好了,以我的博學加上你的護理的技術,咱倆先辦個私塾來授課,把科學的道理授給古人,如此一來,賺把銀子再僱幾個傭人去打點家事,日子總會苦盡甘來,你說是不是。」
這話是思藍異想天開,還自個幻想要當個時代中的科學巨擘,他高興地沉迷幻想之中,繼續做白日夢,更貪圖飛黃騰達、通達權貴,想游走道佛兩教,謀取宗教斂財,再串聯高句麗大唐間的政治矛盾,謀個高官坐享高餉,這等如意算盤,思藍可打得並不踏實,但努力要給愛人幸福的正確態度可毋庸置疑。
「等我們回到中國,就拜堂成親,我定力爭上游成為富貴達人,賺很多很多錢來養嬌妻跟寶貝們,到時候我可要抱來一打小孩喔。」
「你齁,我哪有那麼會生。」
思藍被捏了捏鼻頭,他們真得很享受這幸福的時光,窩在兩人世界裡,小倆口想像著甜蜜的未來,秋月彎點頭依偎在思藍肩膀上,讓幸福瀰漫在你儂我儂之間,擱置了流光不知多少,也享受了不少。
驚呼聲中,倚靠的書架不知不覺給靠垮了,也許年久失修,滿櫃的卷帙散落在地上,兩人神情顯些驚慌,意外打斷他倆幸福洋溢的氣氛,熱戀的情侶不得已,連忙起身來收拾,如不是這麼一倒,那些高置在夾層裡不見經傳的經論,或許還沒有重返光明的一天,但那是怎麼回事,厚厚一本大書中內頁被挖個空,竟然還窩藏其他冊子來,這天外一冊子裡頭,描摹一些佛語注疏並輔以圖解,第一頁說來。
「吾冒死盜天火火種,凡記載於手札。」
末以悉達多.喬答摩署名為釋迦牟尼俗名,那可真意外之極,天大的發現,這是佛陀親撰的受難記呀,彌足珍貴,但那梵文深奧晦澀,還得仔細訓沽推敲,那些佛語扼要譯來。
「幸遊天界,從天上盜來天武神功,方以大慈悲從心為人間播下武功的種子。」
再來諸語是些組織鬆散的暗謎,緣文生義難矣,許久看不懂,再翻開第二頁來讀。
「心解於脈,梵天四觀,空轉自燃。」
文旁還繪著人體架式圖,由於文字太過單略,並不明其意,但自少有辭有句不是暗謎般難解,自忖片刻後,透過探勘腦中的記憶,回憶起,前些日子抄的經文似有若無,隨手翻開一本佛典對照。
「如是心解,若欲自證,則能自證,我身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作,不受後有,正思無常,苦空非我,亦復如是。」
思藍心中好生暗吶原來佛經中暗藏練武要訣呀,佛陀札記就像是武學之鑰,解釋佛經字面上的意思,思藍自是興奮,強勁的念頭,起身照練武心法從而運化,真有感覺,那澎派血流於諸脈中加速匯流湧泉,脖子也來回周轉,靈感一個元神在腦門上呼之欲出,當愈是終而復始,內勁愈轉而強盛,自有一番學武心得,再翻解札記幾句來,便將一招半式的功夫給串聯起來,笑得開懷的思藍,獨自個兒樂在其中,端看得秘笈出神,一頭栽進曼妙的武功世界,等回神過來,肚子已餓扁啦,然而要烙人去陪吃時,秋月人去哪了,真有些迷糊,憶起當時她好像擱下一句話。
「藍你再不理我,我可要出去走了。」
想說會不會先回房去,那得趕快去找她才行...
秋月本身不會功夫,對這種東西毫不感興趣,喚不醒像蠹蟲啃食書本般的思藍,心生悶氣想出去透透風,走著走著,想說也奇怪每天往來這段藏經閣與寢房間的路可真曲折,若不是在來路的牆上畫些押記,還真會走迷路,那爛陀寺之大,隔間之多令人目不暇接,曾聽聞提燈老唄唄說過,這寺因長久以來飽受外勢力的威脅,將岩山開鑿成交錯迷宮般的城堡,一旦敵兵湧入,還可將迷宮援作緩兵之計,秋月一時興起,晃晃身繞繞路想走走看,這寺真是好玩,一般人家屋宅,不過一只門,一道廊就可以進進出出,屋內動向簡潔地很,但怎這般築法,鑽進個櫃子就可到花園裡,靠一下牆卻被翻到對面去,從窗台邊望望,還見一墩橋樑可到對面的塔去,諸如此類得佈局,就連腳底下的塌塌米都可以掀出地道來,實在好玩,秋月可玩得樂著。
這寺開鑿在山岩之上,為了要保持山岩的聖潔,建築群便依山勢而蓋,聯絡及岩中道路峰迴路轉,成了個奇特的迷宮,秋月好奇地鑽入一個石壁與岩柱交織的岩窟裡,這裡築來鬼斧神工,是一等一的複雜,從一排林柱間望穿過去,見遠方燭火通明人影雜駁,寺裡廟僧擁進擁出,大概廟裡的大多人都跑去那辦活動了,難怪秋月在寺中玩耍,許久不見人影,她聽早上師父吩咐自個去了灌頂法會,那會該不是眼前正籌畫的,真好奇是怎樣的會,於是自個兒躲躲藏藏地想暗中觀察,那躡手躡腳的半路旁發現個小間,內頭粉香迎撲,她不住地向小白兔探頭而去,從窗子邊縫往內偷瞄,怎瞧寺裡也有女人來,歲數怎麼看都比自己小,那些女子塗抹得媚艷,身著羅紗貼在胴體上,曼妙曲線呼之欲出,似隨時準備勾引男子樣的,傾刻間有個男人從門外走進,天呀,沒看錯吧,他是絕世極俊的花美男呀,俊秀的臉龐不時勾畫迷人的微笑,俊挺的身子又展現豪氣般地澎湃,舉手投足裡並不失男子氣概又有那般淡淡的音樂家氣息來,這天人真是天使與魔鬼的綜合體呀,仔細端看真叫人愈看愈不能自己呀,看著他那精壯結實的胸膛,不由得呼吸急促引來的汗滴滑落下來,那種複雜的情欲隨著呼吸湧現,化作一股靈魂的釋放,尤其瞧他那凹凸有致的下盤來,不時臉紅心跳讓自己慾火上身,天呀把持的芳心簡直快崩潰,但情況不對,怎房裡那一群蒼蠅般的女人全都圍了偶像上去,真氣煞自己於是邊咬唇來,那男的卻也多情似水,不時把玩起那些少女,秋月心想:
「那些賤貨還陶然然銷魂忘我,真怪噁心。」
那男的沒待多久,就推事要走,卻被那些飢腸轆轆的女人給抓著。
「不要走嘛,多陪點嘛。」
但偶像王子般的傲氣化作一脈氣功把那些女的推倒塗地,像積木疊堆在一塊,讓秋月好趁喜呢。
「幹得好呀。」
真給偶像鼓鼓掌,隨即那偶像在燈光微黯下,旋風般地化作一具黑影飄身離去,秋月則像是被花朵吸引般的蝴蝶,尾隨偶像打艷去,那具高挑的黑影在洞裡閃爍,一顆心也隨之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
秋月跟到一個人煙罕至的密處,四周只剩一丁點光線的地方,緊蹙的空間就要壓得窒息,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秋月還是一股腦兒地繼續跟蹤神祕的影子,最後那人影被吸入一間房中,裡頭透來幾點光來,於是秋月故技重施,攀在窗欄上引頸張望,是還想當狗仔偷窺到偶像什麼,只那美男子拿起一罐精油往身上塗擦,細心照料著皮膚,也不知跟哪個女的說話,那不要臉的女人在視野的死角裡只能看到背影,真想用念力搓死她。
「待會我要主持灌頂的秘儀,你也來加入吧。」
秋月恐懼襲上心頭,那聲音不是上次隔著屏幔,高高在上的那個活佛聖祖聲音嗎?怎麼會是他。
「你們這套路我在高原上就領教過了,老娘並不稀罕。」
「我可不像你修習大法可保持青春肉體,我還得靠這無上瑜珈的法子來精進身子,不然你瞧。」
那聖祖突然活生生地掀起臉皮,蛻去一層出現泛黑的乾屍臉子,沒有血管,沒有血肉之軀,到底外表精壯的樣子不過是假象而已,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讓秋月狠是頭皮發麻,恐懼非常地摀著呼之欲出的嘴子到處逃竄,驚恐之餘,原想循來路逃遁,卻怎麼一處處相似的過彎依然出現,總覺得又繞回原點了,鬼打牆嗎,黑色恐懼壓力下,驚悚暗處有怪物盯著她,原來火把下的石刻佛像,具具金剛怒目,猶要生吞活剝她來,令她好生害怕,在迷宮中亂竄,戒慎恐懼找不到出路,哪怕一個慌張,她竟撞在一個人的胸膛上,驚嚇過度導致尿液滲濕褲檔,想這回死定了。
她眼冒金花撞到漢子胸膛,卻出乎意料發出的熟悉聲音。
「秋月了你怎麼了,走路小心一點,我嚇著你了嗎?」
原來是思藍,超感動地緊抱著他。
「月沒事了,別哭沒事了。」
見她感動地掉淚,思藍一臉錯愕,問秋月一切事出因果,秋月嘴裡顫抖著也含糊其辭,沒有邏輯性可言,說什麼一個精壯的小夥子是活佛的真面目,還有怎麼臉皮下是具木乃伊,這等跳躍性說明,真不明其意但也為之好奇,思藍試著安撫秋月焦躁不安的情緒,為了揭穿真相,故意假裝不信有那麼回事。
「怎麼可能,月你不要掰掰故事騙我啦!」
這話隨便亂說話,強碰到秋月敏感的神經。
「你竟不相信我,要我拿刀子證明嗎?」
沒想到秋月奪淚橫來腰際的護刀(她說若再受人玷汙,寧願自盡),橫豎架在自己脖子上,思藍萬萬沒料想到,秋月起的反應極大化就像躁鬱症般的暴力,思藍連忙扯下她的刀子,溫柔地給蜷抱著。
「月我愛妳都來不及了,怎不相信你呀,聖經上說愛是凡事相信嘛,我只是用激將法要你帶我去看看嘛,如照你所說,那聖祖可能善惡不明了,那我們師父的性命可危險,我們不得不回去好好查看呀。」
「好啦,你相信就好,不過等會你看就好,我可不要晚上做噩夢。」
總算好不容易安撫秋月易於起伏的情緒。
「一定一定,你只要報給我方向就好,跟在我後面什麼都不必看。」
於是兩人說好再進迷宮裡一窺其中究竟,秋月不這次不鐵齒記得路,乃沿途作上記號,就深怕一個轉角就回不了了。
闖蕩這單色調的地洞裡,轉來轉去就快要眼花了,哪還找得到秋月形容的「似曾相識」,不過倒有意外發現,眼前偌大的堂門實在跟羊腸小徑的地道,顯得太不對稱了,門內燈火通照,不禁想貼近來細訪,看裡面,僧侶們在裡頭誦經念佛,圍著一圈又一圈頂膜參拜著,灰灰沉沉的離異世界,一場超現實的儀式正上演著,道場中央宛如聚光燈般照得明亮,帶羊頭的男子在九個挾燕尾眼罩的女人堆裡,撩起男女雜亂歡樂的舞蹈姿態,令人眼花撩亂的肢體動作,在羊頭主子身周邊擁簇著(聽秋月講那戴羊頭的怪旦,可能就是活佛聖祖了),那些煽情挑逗的肉慾情愫瀰漫開來,感染的情緒促使思藍秋月臉紅心跳,原本貼在一起的身子,也要留點適當的距離了,一男多女舞著舞著,四周盤坐的弟子們敲擊木魚的間歇聲也隨之轉趨急促,好像助長說「加油,加油!」般的念力,羊頭男子化作淫魔亂舞般地狂野鼓譟,使蠻力來將女人們一一螁去諸裳,思藍驚覺這已不是佛教清修齋戒般鮮明的記憶,那真是甘犯邪淫的念頭,荒唐又狂密,心中頓時感慨萬千,
一個出世之人,將意識層次昇華至頭上,自然多領悟一些內功奧妙來,是真道理。古印度婆羅門教由性力派改革後,該教反其道而行,將男女房事表面化,不再是鄙俗摒棄的藉口,而是當成習武的捷徑,如果先滿足下盤的慾望,由男人與女人進行聖潔的肉體交流,瞬間在高潮感知神力的存在,經此靈肉合一,便能擷取更多的領悟能量來,著名的心理學家佛洛伊德也認為,首先要解決生理需求,武僧才能達到更高層次的修行效果,舉個反例,觀察持戒久矣的老僧們,體內的慾念若積滯太深,便無從解脫,一個不小心便鑽進牛角尖裡走火入魔來,還能練什麼武功呢,所以說,印度佛教融入性力派的理論,才會有佛教密宗改革派的出現,衍生出大大的違背禮節的密儀來,反觀,世界其它宗教亦是在入世出世間掙扎已久,說道教來亦是,又不嘗發展出房中術來,做得好還能延年益壽,成自己的仙道,所以這性事沒有絕對的對錯,宗教並非只能正邪之分,嚴格來說這些媚俗的舉止,姑且融入一般家庭,好有個等值的回饋。
再者,透過對生殖力的崇拜,壯大一個宗教民族未曾不是件好事,在亂世之中顛沛流離的人民,草原之上面對嚴酷環境的游牧民族,對於風雲莫測的明天,嚴峻的外勢力挑戰,多點人丁的確是切實的作法,無疑是性解放正向思考,反觀農業安定的社會或已開發的國家,人口滋生造成土地環境負荷太重,如不做道德勸說,倫理規範,或許經濟將因人口爆炸致使資源遞少,分不到公平便你爭我奪、競爭激烈不擇手段,最後導致社會事件頻傳,則國家秩序倫喪矣,所以才會對性愛開放的言論抱持反感的態度,不准妨害善良風俗、性交易、性騷擾,如是大觀哉,各民族要信奉什麼宗教可是各取所需罷了,有些教義要人婚前保持貞潔,有的宗教准許男人享有齊人之福,到底跟各國民風不同,有何不可,只要不是自稱妖魔鬼神,卻行淫魔之惡就好,那些干犯把下盤的享樂變成理所當然,哪是修行,豈不是放縱嗎,就算基督教倡導潔淨守貞的觀念,還是有人會犯戒,如惡牧師假借宗教之虛行性侵之實,得了便宜還賣乖,事後卻塘塞。
「不懂得基督的愛,是應該寬恕。」那行為就真的就淪喪成為獸慾的表徵,性放縱的無度罷了。
當婆羅門教的武功後來居上,或許佛教見賢思齊從中得到啟發,將性力派的精髓融入其中教義,那莊嚴的佛教道場裡,怎生不堪入目的突兀來,將女人物化成修煉佛法的蓮空,活生生看到男女雙修的恐怖景象,連平常和藹的提燈老叟,竟也搓破他慈祥面具,隨儀式進行中蠢蠢欲動,秋月看得可是羞愧得不得了,硬想把思藍拖到別的地方去,思藍真的也不情不願,還在那裡探頭,好死不死,赫然發現師父玄奘也在其中,趕緊跟秋月注意到師父的身處,暫時保住思藍的眼福,玄奘在那做灌頂的儀式嗎?看那玄奘的雙眼被人用布蒙蔽,當玄奘領教嬌喘的呻吟聲時,身子開始也侷促不安,想走人卻被押著不放,還挾著她走上上魔壇,進行蜜灌頂儀式,按耐許久的身子終於爆發了,也不知哪來的一股震力,竟把旁人都給震翻,遂扯下眼罩倉皇逃竄,向大門給竄出,太過急躁也沒瞧見徒弟們正守在門口,旋即消失在黑暗之中,那陣騷動促使祭壇中的和尚們追出,而秋月思藍也被迫開始跟著逃竄。
本按秋月來時的記號來走是不會錯,但奇怪行到一半記號便憑空消失,是誰好事擦掉記號呢?他們被跟蹤嗎,所以記號故意被擦掉,讓他們迷失,然後羊入虎口,不會吧,後頭急促的步伐逼近,也顧不了想那麼多,只得向陌生的路躲去,過了一會,只消後頭聲響沒了,心中也安心幾分,但迷宮結構太過複雜,走到哪都不知道,平常還算蠻有方向感的思藍,最終繞個糊塗找不到路回去了,真糟糕,這迷宮的地道狹隘只容兩人一前一後,時而思藍領頭,時而怕走太快秋月會跟丟,思藍就得壓隊在後頭,他在後頭也隨意,一個不小心他的注意力,落在壁上一塊黑石上,便停駐下來,思藍本性就是喜歡撿東撿西了,不然也不會撿到神悟石,當他發現懷中的神悟石一爍一閃,更推測黑石與神悟石的關聯,觀看石上奇趣的符號與上回在吠陀塔機關中,注意到的文字是同個模子刻劃出來,自己便著了魔樣,拿僅剩的右手伸去觸摸,瞬間,一股神經電流直衝向腦海,恍惚間某人奇奇怪怪不知情的遭遇,竟也深刻地烙印在他海馬迴裡,腦袋存在陌生記憶的深處,景象歷歷在目,
時空推向一場戰爭,起先是駕駛飛行器維馬納的男子克麥隆,不知目地飛行著,頂著日正當中,遠方數個黑點背光漸近明顯,原來是迎來的多隻戰機,高速掃射懷著敵意的機關炮,子彈間銳的叫囂在耳際此起彼落,克麥隆急速將駕駛桿橫向連續翻滾,漂亮地閃避密佈的火網,他隨之操控維馬納轉一圈眼鏡蛇筋斗,朝反方向的敵中隊作出尾擊,緊咬住一架戰機的尾巴並毫不猶豫地按下火力閥,乾淨俐落地將之擊落,轉眼間又爬升入雲端,雲底下的敵機便一目了然,選好目標後,像老鷹盯緊獵物般,雷霆萬鈞地高速俯衝,又殲滅了另一架戰機,續以翻滾側傾飛出,以極小的水平迴轉半徑進入第二圈飛行,咬住一架,開火,又擊落一架,他那高超的纏鬥技巧,不斷地來回截擊,遂將殘存餘機一網打盡,掌握空優後再寧靜地長空中巡戈。
此時,地上千軍萬馬正作激烈的廝殺,不時還看到巨型鐵甲噴火獸往人潮裡寸步逼近,隨意將高爆燃夷彈放送,打野戰的士兵們即刻被燒烤成翻黑屍塊散落一地,地上的戰士真是慘烈,隨時有人被屠殺,還稱慶自己是飛行官,沒有步兵弱不拉基,從飛行官的意識裡,他正在執行一個絕對任務,是由三眼族拉瑪王下達的命令,要他前往敵軍的城市發射一枚天火導彈,受良心譴責的他,亦曾領略過天火的可怕,在他的故鄉,天火從天而降,瞬間火柱滾上天空,亮度猶如萬個太陽,烏雲滾滾向上翻騰化作無比壯觀的雲曇,太陽似乎在天空搖曳並發出可怕的灼熱,大片土地降為死寂焦土,成群動物接連嗝屁,連河水都熱的沸騰,魚蝦全被燙死,人體被燒焚得焦如樹幹,皮膚剝蝕竟成血紅筋肉人,大難不死者,毛髮和指甲全都脫落,像活死人般歪斜行走還不斷哀號無間,男子克麥隆從遠處目睹悲慘的毛骨悚然,但似乎受到影響,從嘴裡吐出白稠胃液,口乾似烈,膽顫心驚地尋水去喝,那後幾個月裡,想到親友全部逝去便熱淚盈眶,經常從夢裡驚醒,有這般痛苦的回憶使他心情掙扎地很,他怎能血肉無情呢,畢竟他要攻擊的城市蘭卡,有著他愛慕的佳人。
在酒吧裡繚繞著優美的歌聲,時常為了她的一舉一動癡迷到極點,儘管效命的軍隊離蘭卡有百里之遠,但他仍是一有空便開車來找她,便足以聊慰相思茹苦,歌星帕娃蒂為他的癡情受感動,進而發展成情不自禁的溫柔,天曉得哪天戰爭迅速蔓延開來,阻隔他倆的相戀,想到一旦發射天火,他倆便天人永隔,一躊躇之間,他決意駕維馬納在空中栽個觔斗,反將天火投炸到無人的山頭上,巨大的氣流波,將他的座機衝趕開來,威力極大還使座機輕微損傷,之後飛回蘭卡上空,他自知大本營絕不會放過他,於是將維馬納開到城郊的草地上,進去蘭卡想找愛人一同逃走。
「跟我走,好不好。」
「我在這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跟你走。」
原來自己在帕娃蒂心中的份量並不太夠。
「妳知道蘭卡即將要被毀滅了嗎,跟我故鄉同等命運,你再不走就只能等死。」
帕娃蒂頓時臉色蒼白,「我的親人摯友還有粉絲,那他們該怎麼辦。」
「連自己都顧不了了,還顧了別人,為了你我已沒了明天。」
克麥隆使力要將她帶走,卻被她狠狠地甩掉手。
「不,要走大家一起走。」
善良的帕娃蒂驚呼地在街上大呼小叫,說天火將由天而下,叫大家快逃,但惹得路人一臉錯愕,克麥隆不得已也替他背書,才使大批大批的人湧出城外,在人海中伸長脖子張望,卻不知帕娃蒂在哪,這時他心生一念有感危難將至,深黯拉瑪王鐵血政策的他,急忙奔向他的座機盤旋升空,
果不期然,大本營的戰機傾巢而出,是明白為格斃他來的,聽前隊友心理喊話,叫他要為自己的判逃行為負責,這番話克麥隆自然是聽不進去,被擾得厭煩,甘脆將對講機關掉,先前的隊友如今成了敵人,他仍決心一戰,雖他是那時代的空戰王牌,但在同等級戰鬥飛行器一字排開下,以一擋十並非輕鬆事,情勢惡劣可見一般,一個失速不規則的慣性,螺旋下降,擺開獵鷹們的圍剿,再拉起駕駛桿推到底,承受數倍G力壓迫,眼球血液皆伺機噴灑出時,仍咬緊牙關苦撐著,駕座機急速爬升,克麥隆的戰術是空速優先,以高速作戰,要比來比大家的反應力,要殺個措手不及來,他從天際上竄出道雲痕,一個空速差將機關炮打在敵翼上爆裂,再加速逃逸回雲裡,但他察覺有異,座機後排廢氣孔吸引來一枚熱縱飛彈,在雲裡搖滾翻轉就是甩不掉,逼得他將渦輪全速運轉,以酒杯型高超的翻滾技巧甩開飛彈的追逐,飛掠過的飛彈朝向太陽那自爆,留下驚鴻一撇的雲煙,在敵機視線全轉移到雲煙的傾刻,克麥隆轉身朝獵物呼嘯而過,換作對方一團火球墬落,沒有多餘喘息的時間,一架敵機行死亡俯衝朝他而來,發出尖銳的聒噪聲逼近克麥隆,並緊咬著他進行纏鬥,還以為一個飛行技巧就能甩開,但那來犯的機款同樣是高工藝的死神式戰機,也不容親易甩開,於是接連表演飛行特技,空中翻滾倒飛,水平迴旋,筋斗翻身,敵機卻能一一倣效他那高超的飛行動作,再怎麼作一等一的浪滾技巧,就是擺脫不掉在同是隊中亦敵亦友的競爭好手尼日的追擊,從後緊貼他的航道,機關砲幾乎打在機體上,更糟的是座機受方才投射的天火波及,遂使戰機性能下滑,若在緊咬著不放,恐成槍砲下亡魂,然而身經百戰的克麥隆作了大膽的試驗,熟諳最特殊細微環節的他,深知除冰器反覆使用會讓渦輪葉彈性疲乏,加上對節流閥的阻力,就能讓駕駛來的死神維馬納空速驟降,利用這個缺點,後機一個晾翼就暴衝出去,換成克麥隆的座機在後,他手腳俐落,便將朝尼日的尾翼掃射,但想到今後棋無對手,就放他條生路,故意讓尼日有時間跳傘逃生,原來他也是個性情中人,剩餘的敵機查覺不對頭,紛紛鑽入雲中,不再酣戰,而天上十萬呎的高空的戰略轟炸機駛近,克麥隆知道老母雞上一定有天火導彈,為了阻止一場浩劫,他忍受著低氣壓所造成的血液沸騰,想飛上去天打落那隻老母雞,但是艙壓不足的情況下,飛行儀表顯示全失了速,座機無法再也飛高,遂尾旋下墬,他以吃奶的力氣挽回飛速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其上的轟炸機丟下來火種來,蘭卡遭受摧毀,而帕娃蒂生死未卜,她逃出了沒,令克麥隆落下英雄淚水,凌空於藍天白雲之間,飛向何方已不再重要,然而帕娃蒂優美動人的歌聲,依然猶繞耳邊。
為你等待的最後一晚,你是否依然出現在角落裡,羞澀地注視著我,命運真是有趣,在擁擠的人潮裡,讓我遇見你,也許是我的幻想,我的心早屬於你,那銘心刻骨的感受,從你溫和的眼眸能夠體會,愛著我,偶爾也好,我不想就此失魂落魄,世界還在旋轉吧,今晚的歌聲,希望能被你聽見,請再靠近我一點好嗎,分享彼此無論是滿腔的熱愛,還是深藏的淚水,你將知道不是在做夢,和你在一起,世界將有多美好。